我只能沉默着,低着。
“……”
母亲的怒吼令我这个还未完全进到房内的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我听着母亲说这些,不由得起了一阵冷汗。一是觉得人心叵测,朝堂真是腥风血雨,这些老狐狸的斗争无比吓人。刀刀下去,不见血却要人命,真不是我能得来的事。
她又看了我一眼,眼里尽是诀别的意味。
“巡盐是个差,那盐使也是你祖母当年在任时一手提上来的,可以说是林家的心腹,虽不是什么要紧的官,但此人与林家各类生意皆有交错,此举指意更为明显。”
“青夏,我以为你与那逆子不一样!看来我还是对你教太少了!”
整个下午,林府都笼罩在阴霾下,我去账房一问,才知此事对我家打击之大。尤是青州染局一事,林家从此每年大概要少九千金以上的收入。更重要的是,圣上不知会如何罚倒卖行一事的相关人,如果顺藤摸瓜,母亲也脱不了干系。
“等一下。”母亲喊住了她。
青夏的背影颤了颤:“是,母亲。”
我思考了很久,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李晚镜,跟他求个情,让李家放过我们算了,这是最简单省事的办法――但是,他昨天恼成那样,把我的屏风和桌子都打碎了,我有点怕怕!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母亲看了我一眼:“记住,无论谁来问,此事你不知情。”
我早就想到了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我引来的麻烦完全超出了我能控的范围。
原来,专供皇丝织品的青州染局今日被仕妾揭发倒卖圣上在青州巡游时建立的行,获利五万余金,此事一出,又有人弹劾了当朝在青州巡察的转运盐使,称其在任期间中饱私,致使民间私盐横行,国库受损。
青夏颤颤巍巍地起,颤抖着:“是。”她抬眼看了一下我,就打算出门。
我刚到母亲的院子里,见几个丫缩在外边,低着,大气不敢出一声。
至于这其中的缘由,账房的姐姐试图给我理一理林家和青州织造姬家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听了好半天,也没明白我的七大姨八大姑都是谁谁谁的七大姑八大姨。
二是害怕母亲让我去追回李晚镜。我已经对他说了那种伤人的话,还是两次,他要是再能原谅我,已经不能再称之为贱人,简直就是……哎,我已经词穷了。
母亲愤怒地把手中的纸成一团,扔到青夏脸上:“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你天天跟着她,好的不学!净学坏的!还敢写这种大逆不的文章,是嫌命不够长?还是嫌林家人太多了?!都拽去给你陪葬行不行?!!!”
我想起来什么,捋平了最边边角,果然,出的一行小字,也即这篇文章的题目,是。
“如果不想牵连林家和太师院,就记住,此事乃你一人所为,与其他任何人无关。”
但我隐隐感觉到,这中间近亲通婚也太多了,几乎没有哪对夫妻不是近亲通婚的,我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第一代与外联姻的女子,她们这样真的不会产生什么遗传病吗?
我没明白这跟母亲有什么关系,母亲冷着脸:“咱们家一半以上的收入都来自青州织造,这皇商是你母亲我订的,也是我监事的。其实倒卖行这事可大可小,都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本来也是咱们自己家的地!圣上不知听了什么枕边风!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下令阁台司彻查。青州织造这几年本就与河宁织造争得你死我活,这下可好,几年都别想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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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我急忙走进去,看看脸色惨白,面恐惧的青夏,又看看母亲,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为何发这么火?
“荒唐!”
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往屋里一瞧,青夏跪在地上,桌前坐着脸色铁青的母亲,她手上拿着一张写满小字的纸,已经被得满是皱褶。
母亲冷笑:“那揭发青州染局的女人叫陈元意,弹劾盐使的女人叫赵九章,两人都是利贞七年的进士,你知利贞七年是谁的主考,主考背后又是谁的势力,就知这两人的主使是谁了。”
我不解:“这与李客深有何关系呢?”
我的虚弱,会和近亲通婚有关系吗?
“一面断掉财源,一面打压林家,为了这个便宜儿子,李客深真是狠啊。”
只是一篇很普通的文章罢了。
(一百一十一)
我的都是的,逆子……是在说我吗?
他绝对不会原谅我的,更何况,我也没脸去挽回他。
我怔怔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弯腰捡起了那张被成一团的纸,展开。
我们听。
他似乎小有功夫,现在又那么恨我,还是多些功课再去会会他不迟,我叹了口气,决定去找母亲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