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修真中人对魔物的忌惮更是到了捕风捉影的地步,陈戎一点也不想步其后尘。
门中盛传,玄云宗当年出过一位修为达到渡劫期的天纵奇才。渡劫期,是崆峒世界的灵气所能支撑的修为峰,彼时,那人的寿元不过二千六百岁,天分之高,进阶之快,机缘之厚,骇人听闻。
陈戎极力去看男子的样子,却依旧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觉得一双黑眸晶亮,幽若寒潭,气息内敛,深不可测。其势,龙章凤姿,其形,芝兰玉树,气度非凡,穷尽笔墨亦难形容其万分之一。
陈戎看不清那男子的五官,只能看清男子穿着玄云宗一式的白色棉麻弟子服。持剑而立,仅仅是个侧影,便说不出的龙章凤姿,说不出的芝兰玉树,气势之甚,穷尽笔墨亦难以形容其万分之一。
宗主秦十三作为大乘境的大能,是陈戎这种筑基二阶都还未突破的弟子难以望及项背的境界。陈戎躬垂,不敢直视宗主背影,一直等秦十三进入锁妖塔,才站直来,转进了灯室。
陈戎对上前来交班名为师弟,论修为却远超自己的守塔人,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没有把在灯中看见陌生男子的事情说出去。陈戎守塔人已经有些时日,此前从未遇见过这种事。说了出去,当成梦供以笑谈也就罢了,被当心不定,为锁妖塔中魔气所侵就可笑了。
到了后半夜,疲惫的陈戎又在火苗中见到那名白衣男子,男子持剑侧而立,缄默不语。
虽然稳灯咒一时耗费的法力不多,但时间长了,消耗的法力也十分惊人。到了后半夜,陈戎丹田中灵气渐稀薄,人就越发显出疲态来,看着油灯的火苗,视线渐渐模糊发花,居然在火苗里见到一名男子。
这一激灵,陈戎就清醒了,他居然又睡着了,阳光透窗而来,落在墙上,阳光下的佛字愈发笔力浑厚。
“陈师兄辛苦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光呢?陈戎简直觉得无力形容。仿佛最最慈悲,又仿佛最最冷酷,仿佛最最悲悯,又仿佛最最无情,陈戎在那样的注视下,从骨髓里冒出森冷的寒意,然后生生打了个激灵。
跟之前一样,宗主秦十三进入锁妖塔没多久,油灯便扑朔起来,陈戎熟练地念咒稳住火苗。
陈戎领了牌子,便去锁妖塔交接。也是凑巧,刚到灯室前,就又瞧见宗主秦十三。
明明看不清男子的相貌,陈戎却有一种感觉,男子的容颜之盛当是世所罕见。这样的想法,让他越发想要看清男子的模样,男子的形貌却极为飘忽,形不见晃动,陈戎却就是看不见他的脸。
“师兄?陈师兄,你怎么了?”
陈戎看着男子的时候,男子也看着他。一双幽深的黑眸敛聚漫天星光,静静地落在陈戎上。
那男子是真实存在的吗?若不是,为什么看起来这样
但这位三千仙山、三千仙、以及海外无数仙门均公认,一千八百年来崆峒世界最有可能踏破虚空去往下一个世界的修士,因为与魔物有染,便被其师尊亲手打碎金宝,炼化修为,封印进了锁妖塔。
陈戎去事楼交了牌子,领到相应丹药,便回自己的住修炼。
陈戎极力探,睡梦中一动,人便醒了,只见阳光透窗而来,天色居然已经大亮。
传闻秦十三已止步大乘初期六千余年,近日频频进入锁妖塔,想也是要求一番际遇。
简单收拾一下,陈戎便出了门,因为又到了他轮值守塔的日子。
此事轰动整个崆峒世界,各地修士虽然惋惜其功亏一篑,但是对于玄云宗的置方式还是信服的。由此可见,各山门宗室对魔物有多么深恶痛绝。
“啊?哦,没事。你来了,那我这就走了。”
守着这一豆明灯,继续默念早已熟烂于心的法咒,一念便是一夜。
陈戎由入,整个玄云宗都是修,所以之前一直没能反应过来。现在看见墙上的字,才醍醐灌,男子的眼神,分明是佛怜众生悲苦,却又视万物平等的眼神!男子莫非是一名佛修?
浑灵气耗尽之后,再次修炼出来的灵气会更为浑厚,陈戎早就发现了这件事。吃下丹药闭关九日,陈戎内视内灵气,果然炼实几分,虽然小有收获,但依旧不足以撼动筑基二阶的瓶颈。
陈戎被前来交班的师弟唤回神来,仓促离开锁妖塔,心中却有无数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