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赫连云廷却又摇，“虽然这件事让巫族蒙羞，但赫连娜说这并不是你父亲一个人的过错，并且坚持要嫁给你的父亲，所以我们还是同意了，并送上了祝福。”

        “这不可能！”君莫问的反驳斩钉截铁，“赫连娜以郭府的小姐的名义嫁入崔府，若是死于这样的丑闻，势必会影响郭崔两家的名声。而我曾见过郭老先生，他对此事毫不知情。”

        “你是说，赫连睿让你去接我？”

        “因为赫连娜死了。”

        并不理会君莫问的反驳，赫连云廷继续说下去：“赫连睿知了崔家老爷子的计划，知他安排陈家的人从法场劫走你，知详细的时间和地点，所以我才能出现得那样及时。”

        “死了？”

        这个传闻，君莫问从沈田的口里也听到过：“这样的传闻，太荒谬了。”

        原来所谓圣女，不过是一个尊称，甚至不是一个职位，而仅仅是一个称号。听到这里，君莫问忽然醍醐灌：“赫连圣女是不是有不能嫁给外族人的习俗？”

        浮萍漂泊本无，天涯游子君莫问。

        “是的，”赫连云廷点，“就在赫连娜离开岭南，嫁入崔府后不久，崔府的人说她不守妇，与人通，被捉在床，就用祠堂的宗法置了她。”

        “这……”君莫问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恨了贺睿太久，实在无法将赫连云廷口中深明大义的贺睿跟自己认识的贺睿联系起来，“这不可能。”

        君莫问只觉得说不出地诧异，说不出地惊愕。

女，这本是一件极……寻常，没错，极寻常的事情，赫连每十年选出一位圣女，传承数百年，有近百位圣女，这本是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说到这里，赫连云廷微微皱眉，“但不知为何，中原突然传出了赫连圣女通晓过去未来，活死人肉白骨的秘闻，还说，得赫连圣女者得天下。”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们也觉得这是本不可能的事情，不仅因为你说的原因，更因为那时赫连娜刚刚生下了你，都没有恢复，怎么可能跟别人有染？但当时，他们就是让我们看见了赫连娜的尸，”赫连云廷叹了一口气，“我将赫连娜的尸带回岭南安葬，但是赫连睿并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去，而选择了留下来。我当时并不知他要什么，直到多年以后，他给我写信，让我去接你。”

        君莫问便又疑惑了：“那为何赫连睿一直耿耿于怀，甚至不惜隐姓埋名，登上高位，覆灭了我的父族？”

        “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我的母亲未婚先孕让赫连巫族蒙羞？”

        “是的，这是十分荒谬的，圣女不过是对于女巫医术的认可，就像中原叫厉害的大夫神医一样，并不真的是神。但是当时的中原就为这个荒谬的传闻疯魔了，”时隔多年，想起当时的情况，赫连云廷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他的眉皱得更深了，“无数的中原人涌进岭南，想要迎娶赫连娜，其中，就包括你的父亲。最后，赫连娜选择嫁给你的父亲，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君莫问，原来这个名字，是贺睿给他的。

        “我刚才说了，赫连娜会选择嫁给你的父亲，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我们不知赫连娜和你的父亲是何时相识，相爱，只知当赫连娜来告诉我她要嫁给你的父亲的时候，她的肚子里已经怀了你。未婚怀孕，即使是在民风开放的岭南，也是极为难堪的，赫连睿认为这是你父亲的过错。”

        “不，”赫连云廷又摇，“岭南的民风开放，相信只要两情相悦就可以结合，并不在乎门第之见。”

        尤嫌前面说的不够分量，赫连云廷又补充：“就连君莫问这个名字，也是赫连睿给你取的。”

        “不错，”赫连云廷再度点，“自那以后的多年，我和赫连睿断了音讯。但是有一天，我突然收到他的信，他在信上告诉我你以后一族覆灭，亲眷不在，希望我能够去接你，你的师父。教导你，让你忘记仇恨，不被父辈的仇恨所纠缠，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