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扬又别开了，但放在双上的手指却蜷紧了。王明文连忙：“兴许阿姨是有自己的原因，哦，就跟我爸爸一样，为了赚钱所以没有办法回来，但是、但是他心里是有我们的，阿姨肯定也一样……”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贺扬的神色，生怕自己哪一句话就说错了。但幸好贺扬的脸色没有变的更糟糕，王明文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全都是从电视上或者从书本里学到的安人的话。

        贺扬最终又把视线移回到他的脸上，薄削的嘴张开，语气中带着一往日没有的生动，“别说了，闭嘴吧。”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今天晚上的菜不好吃？”王明文脑子不太聪明，实在不明白贺扬为什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只能绞尽脑汁的寻找缘由。

        贺扬站了起来，拽过他手中的塑料袋，“去放炮。”

        王明文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王明文兴奋的去拿父亲买回来的烟花，数量比以往要多了一倍，而且好些他都是以前没有玩过的。王明慧怕这些东西，不肯去，王明文便大着胆子抓着贺扬的手臂拉着他去了外面。

        王明文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他突然爆发的原因，“阿扬，是你妈妈没有来，你、你不高兴了？”

        贺扬“嗯”了一声，扶了婆婆一起过去。以往的年夜饭只有老小四个，今年多了两个人，虽然两个人都不是爱说话的那种，但气氛却比以往要热闹了许多。王明文被安排坐到了贺扬边，他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往旁边的少年上看，等吃过晚饭，王涛：“你们去放炮吧。”

        这样的恶意王明文已经不知尝过多少次，都已经习惯了，也就没有觉得贺扬这句话中带了多少恶意。

        贺扬转过来看着他，王明文对他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来，“妈妈死了我也伤心了好久，不过我爸爸更伤心吧，还有姐姐，包括，但是小时候妈妈跟我说过，不论遇到什么都要向前看，虽然我不知前方到底有什么。”他确实不会说话，说的乱七八糟的，但贺扬脸上紧绷的神色却慢慢的松懈了下来。

        何况这个人是贺扬。

        贺扬没有回答，他长走得快，一下子就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按亮了灯光，然后又出一个要关门的手势。王明文大着胆子挤了过去，这下好歹看出了他不高兴的神情，有些可怜巴巴的问：“到底怎么了？”

不例外。

        贺扬只留了个侧脸给他，冰冷的，却似乎夹杂了一点悲伤和孤单之类的东西。王明文不会安人，以前也没有谁需要他安，他笨拙的抓了抓发，小声：“我、我本来就傻的……”

        王明文挠了挠，对着他傻笑。

        天气很冷，但却并未下雪，走到院子外贺扬就挣开了他的手，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的样子。王明文并不太会察言观色，而且他太兴奋了，蹲下就去拆包装，将其中看起来最漂亮烟火到贺扬的手里，期待的看着他，“阿扬，这些给你。”

        早早的准备了年货，王明慧一起帮忙准备年夜饭，快弄好的时候王明文就去隔叫人。他每每看到贺扬就会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心脏的动也会不由自主的加速，还没说话，脸就先有些红了。“阿扬，一起去吃饭。”

        王明文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比他高得多的背影，心里雀跃了起来，“哦，好。”

        王明文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放，左手还傻乎乎的抓着那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王涛买给他们的烟火。这样的话并不是贺扬第一个跟他说，其他同村人都说过，甚至有人还笑嘻嘻的问过他，“听说你妈妈被淹死了？”

        贺扬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放弃了关门的举动，坐回到自己平常用来写作业的那张椅子上。王明文就又再靠近了几步，正犹豫着该说点什么，贺扬突然抬起看着他，向来平静的脸上掀起了一点波澜，语气称得上是憎恶，“你为什么还能开心呢？”

        贺扬看了看手上的东西，眼神平静无波，他突然又把东西推了回来，“我不玩，先休息去了。”他抬脚就往隔院子里走，看的王明文都愣了，好一会儿才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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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扬：“你妈妈不是死了吗？你为什么还能开心？像个傻子一样。”他这句话说的冲动，说完后自己也察觉到了，连忙抿紧了嘴巴，有些狼狈的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