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不慌，还笑了，从容：“气什么？我本就是这样淫的人，你不知吗？”

        若干年前，南遥是见过这位北狄可汗的。

        谁让这人当日逃脱了，还逃进了他的心里。

        他心中一阵阵地痛，委屈：“你就这么讨厌我？昨夜我为了你，在勤政殿殿跪了一整夜，才求得可汗原谅，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不怎样，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奇怪得很。

        他为了南遥了一夜凉风，可这房花烛夜，南遥却跟野男人混在一起？

        那时候他挑食严重，人送给他的桂花糕都是特制的，味格外甜腻，还成了致的小兔子，他都舍不得吃掉，却因为眼见赫连衡独自垂泪，一时心，全拿去送给了赫连衡。小小的孩童踮起脚，费力把糕点进人手里，眨巴着眼睛说：“哥哥，我的给你，不哭了。”

        南遥解气得很，大落落起穿衣，有丫鬟进来，说是新拨进他院里的，一同来的共两个丫鬟，四个小厮，负责伺候他的日常起居，红帐带出的厨子夫妇也留他院里供他差遣。他安排好下人后，又有礼官员自前厅来，命人抬进来十个箱子，说是陛下赏赐，贺大将军新婚之喜，还封了南遥为一品诰命夫人。

        南遥没有多想，午膳时，下人上了一桂花糕，说是陛下赏赐的。

        他想帮赫连衡泪，却够不到，于是赫连衡破涕为笑，蹲下来，他便抬起粉粉的小胖手，帮赫连衡了泪。

        南遥不屑一顾：“所以呢？你现在待我好，我就必须原谅你？当日杀我南家三百余人的是你，后来迫我出嫁的是你，你还委屈上了？还想我对你有好脸色？你好天真啊，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休了我，否则我会找别人夜夜笙歌，一旦有机会就杀了你。”

        那时候的赫连衡，二十出，远没有现在这般凶狠暴戾，笑起来很温柔，南遥偷窥，觉得他很好看。

        他的笑容凝固了。

        南遥藏在院墙后，眼见哥哥们嘻嘻哈哈离开，有些替这位漂亮哥哥难过，他正要走，突然看见漂亮哥哥落下一滴泪。

        那一年他和哥哥们才五六岁，正是淘气的时候，而北狄也还很弱，只是南越的附属小国，赫连衡作为前北狄可汗的次子，被送进南越皇当人质，南遥的三个哥哥，不遗余力地欺负这个质子，而赫连衡，从来都是一笑而过，不与小孩子计较。

        这种时候，赫连衡命人送来兔子形状的桂花糕，是认出他了吗？不对啊，那时候他才五岁，容貌与现在天差地别，何况赫连衡只见过他一面。

        气极，却无能为力。

        穆迩无言以对。

        南遥的子暴在凉飕飕的空气中，终于醒了。

        南遥收回思绪，不敢再想。

        穆迩没有底气指责了，他叹了口气，笑：“好，那我们就这样一直彼此亏欠下去吧。”

        玲珑剔透的小兔子，乖巧地趴在玉盘里，脚下还踩着细碎的桂花，可可爱爱。

        可南遥看着，却有些心惊。

        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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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怒有如熊熊大火燃烧，他一把掀开被子，骤然见南遥浑都是绮靡痕迹，更是气愤，质问：“是谁！”

        有天也是中秋节，赫连衡可能是想家了，独坐院中，人们送来御赐的桂花糕，偏偏南遥的三个哥哥恶作剧心起，跑去抢了，不仅抢了，还当着赫连衡的面丢地上踩碎了，国力衰弱，赫连衡作为质子，连黄口小儿都能随意欺辱他。

看，却见南遥脖颈间净是淫靡的红痕，显然是别人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