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十二中时天都快黑了，不停蹄地赶去艺术楼，正好碰上专业课老师点名，之后又听他唠叨了几句，就让我们各回各的琴房了。

        我松了嘴，这时戎泽从教室里出来，喊了一句“小深”，又说：“走吧，去吃饭。”

        我在琴椅上坐了一会儿，乐谱夹上的谱子还是上一节课弹的No.6莫什科夫靳基曲，弹烂了，下节课该换了。

        下课铃敲直了我的背，我哥不慌不忙地写完题才放下笔，起往教室门口走，过程中没看我一眼，但却是直奔我而来。

        我忍着痛想说出“吃饭”两个字，刚好口型，我哥又说：“我晚上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吃饭。”

        我突然觉得琴房这个狭窄的密闭空间让我有点呼困难，现下就好了要逃课回家的决定，反正无论在这坐多久都不会有一点心思从我哥上分给钢琴。

        我哥挣开我的手，还是转和戎泽走了。

        “小深，没多少时间了，先去吃饭吧。”戎泽看了我一眼，脸上平静得仿佛他不是当事人。

        44.

si  m  i  s  h  u  wu.  c  o  m

        我冷哼一声，装模样。他对我也很不屑，视而不见地从我面前走过，然后拐弯进了教室。

        戎泽一路走到那个空位上坐下，微的脸颊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我哥也包括在其中。他皱着眉和戎泽说了几句，看口型大概是在问怎么回事，我只能看到戎泽的背影所以不知他是怎么回答的，最后我哥点了两下对话就此结束了。

        他妈的进教室前还回看了我一眼，炫耀你妈呢？

        我哥也会弹钢琴，小时候老爸一起教过，家里的那架老古董钢琴，他偶尔来兴趣了就会弹一弹，但自从老爸老妈离婚分居后应该就没碰过了吧。

        这时候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我哥在我跟前站定，张口就是一句：“你不回你学校上晚自习吗？”

        我哥嗯了一声，刚要转就被我拉住。他低看了一眼我的手，突起的掌骨上破渗着血，于是他想起什么似的瞪着眼问我：“戎泽脸上你打的？”

        我咽了咽嗓子，心里“嘭”一下爆起火来。合着我表面看起来安然无恙我就是只打人没挨打的那个吗？这放平常不委不委屈我早就已经破口大骂了，他为我哥怎么就没发现我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呢？

边楼梯上来一个人，偏一看是戎泽，他手上握着一团白色的东西捂在脸颊，应该是医务室里给的冰袋，看见我时他就立放下了手。

        我把专业课看得比文化课重，没逃过也没敷衍对待过，但今天这宛如吃了屎的情况真的很难要我心平气和地去弹钢琴。

        我没否认，我哥又说：“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啊？”

        也不知坐了多久，我满脑子都是我哥，他跪在地上给我口交的画面，质问我为什么随便打人的画面，转过和戎泽并排离去的画面，一幅接着一幅，循环播放般的划过脑海。

        我一直盯着我哥，他偶尔会用左手抠额颧骨和鼻梁，这三个是五官里较突出的位，直面太阳光，所以脸上发一般就是这三最难受。

        我想叫住他，但张口时腮帮子一阵酸胀，疼得我又掉了眼泪。算了，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