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半张脸也随之闯入他的视线，他诧异地吞下了要夸奖的话。怎么说呢？左半张脸当然同样好看，只是颊上有一片暗红的不规则图形，不像是胎记，而是凸出于肤，像是盘踞在脸上的块，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不再是美玉无瑕，而是明珠蒙尘，显得黯淡无光，无可称了。

        他果然没有记住。东方瀚的眼轻颤，睫剧烈地抖动着，他的手来到耳后，缓缓地、缓缓地把近乎是贴在脸上的面摘下。

        “古月，你先不要说话！”他见北辰珏桃花眼中的疑怪之色，惊慌地捂住了有瑕疵的半张脸，“别说了……你若是嫌丑，以后上床我们都在晚上好了，本、本殿可以蒙上脸的……”

        如今回想起来，他又感到一阵窒息，心脏酸得厉害。他对这一幕始终耿耿于怀。对方执意想看他的脸，也无非是想要羞辱他的手段罢，可他怎能在古月的请求之下还拒绝呢。

        不是他想象中的刀疤脸，不是丑八怪脸，也不是英俊的脸，甚至也不是平凡的脸。

        他僵地等待审判，却忘记了后庭中的玉，肌随着他的紧张而收缩，北辰珏被他紧致的肉夹得爽了，又看着他半捂着脸的羞愧神情，话到了嘴边，又拐了个弯，儿时看过的剧情在脑海中涌现，致使北辰珏脱口而出：

        东方瀚瞳孔一震，心神顿时更深地失守了，他痴痴地望着绝美的少年，以及他脸上难得一见的温柔，只想把这一幕刻印进灵魂里，甚至希望这一刻永远持续下去，永远不要结束。他轻颤着，眼角，他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努力抑制内涌动的狂涛骇浪的感动，他说什么——他说他长得不错啊！

        “你的名字？”古月惊讶地反问，“欸？你叫什么来着，东、东方……”

        北辰珏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太意外了，真是太意外了！

        东方瀚依言，又转过来，心死如灰地等待对方的嘲讽。

        东方瀚心中激烈地想着，他认命般的阖上了眼，但也有最后的坚持：“可不可以叫一声本殿的名字？”

        “放下你的手。”

        他角微笑，深情款款地。

        他年纪尚幼的时候，就因为这张伤的脸招人厌恶，母妃不太喜欢他，说他是个窝废，连基本的外貌都守不住，说他着恶鬼般的脸会丢她的脸。看着银镜里的那张脸，他也觉得恶心啊，他想尽办法，可谁也治不好他的伤疤。

        但北辰珏却注意到，他抬手捂着半张脸，便以命令的口吻：

        不出所料的是——

        这时，他屁里着古月的阴，脑子却回想起差不多一个月前的场景。仿若桃花仙的少年五官灵动狡黠，集万千灵气于一，畔的微笑却带着恶劣的意味：

        “本殿叫东方瀚，浩瀚无垠……浩瀚如烟……瀚海阑干百丈冰……的瀚，”他固执而悲哀地说，面色苍白，脸颊上淌下两行泪痕，无语泪，“你，这回……可要记住了。”

        指甲嵌入手心，东方瀚自嘲地笑，他本不想让对方看到他的脸，那张脸连他自己都不喜，求求你，别看，古月，别看我的脸。

        “哦，那可真是抱歉了，我本……不想记住呢。”

        （本章完）

        “东方瀚，你听着，你并不丑。你虽面有缺憾，但碧玉有瑕，尚瑕不掩瑜，你亦如是。在本王眼中，便纵有千般绮丽，万种风情，却不及你之万一。”

胁和交易，现在是来的。

        刚才是交易是威胁，现在却是请求了。

        他上特质面后，既能保持神秘，也能保持气度，母妃也不会责怪。

        这张脸无论如何也称不上丑，若是他摘下了面，以女子的视角来看，说不定会迷上这副容貌，来个非君不嫁什么的。

        东方瀚充分地为他诠释了这个词语。

        那是一张俊美到咄咄人的男人面孔，他脸轮廓分明，兴许是许久不见天日的原因，他的面孔有一点不正常的青白，但却令他多了一点虚弱美，高鼻薄，下颌优美，肤色白皙，斜飞入鬓的眉宇之下，镶嵌着祖母绿宝石般的眸子，睫又长又翘。

        ——他竟叫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叫俊美人？

        他的容颜之俊，犹胜于宁王！

        今日，居然有人对他说：至少我觉得你……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