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关系”两个字咬的重，即便是祁衍看不见她的神情，也听出了她这句话的暧昧。

        贺实理事情来显然要比他武断很多，没用多久时间就将事情谈妥了，拿来文件给祁衍按手印签字，然后开车载他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祁衍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边亲了亲，柔声：“爸爸眼睛生病了，所以要蒙着纱布，果果不要担心，会好的。”

        祁衍行动不便，贺实就找了轮椅来推他，这样果果也可以被他抱在怀里，上车下车的时候扶一下就行了。他们到的时候，秦晓月跟男朋友显然已经等了一会了，看到他们一来，便迫不及待的往里面走。

        贺实微微眯了眯眼，“你还爱她？”

        周敬业：“好，没问题。”

        “你要的房子过给你，女儿的抚养权归我，我们离婚。但你要签一个协议，我不用你出果果的抚养费，但果果以后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许来探视她，不许联系她，这辈子都不许。”

        祁衍语气沉沉的，说完后，又对着周敬业的方向：“周律师，麻烦你帮我起草这份协议。”

        离婚手续办理的很快，祁衍握着手里的小本本，心情无比复杂，他原本还想跟秦晓月说两句别的话，但秦晓月却显然不想跟他说，连女儿都没有多看一眼，挽着男朋友的手转上了车潇洒的离去。

        小孩子不懂，这里又有好几个陌生人，她胆小的不敢说话，只知吃糖，一边紧紧的依偎着父亲，一只手还抓着他，像是生怕又要跟他分开一样。

        祁衍嘴角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我说不难受的话，你肯定也不会信吧？”

        秦晓月满不在乎的：“所以我提议把她送到全托所里面去啊，在那里又有小朋友们一起玩，老师也很有爱心，她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没什么不好的。”

        祁衍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可能比起离婚，我更难受果果失去了妈妈这件事。”女儿已经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手指还抓着他的手，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再好有父母陪在边好吗？她还这么小，不正是需要父母陪伴的时候吗？你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而出对她弃之不顾的事？”祁衍格很好又很，一辈子没和人红过脸，争吵更是从来没有的事，以往面对妻子和女儿的时候更是有十足的耐心，而这时候他看清妻子的自私，实在忍耐不下去。

        祁衍心里一酸，小声哄到：“过几天就回家家，好不好？”

        贺实勾了下嘴角，“放心吧，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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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敬业的工作已经完成，已经没什么必要再去医院，回程的时候便只有贺实开着车载着祁衍和果果。车开的不快，贺实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坐在后车座的祁衍，等到一个红绿灯前，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阳阳，很难受吗？”

天知他多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完整的家庭。

        他名下总共有两房产，第一是拆迁时的安置房，他当时要的更多的是补偿款，房子的面积就没有选很大的，只有两房一厅，到结婚前才另外买了一套一百五十多平的复式楼，而现在妻子要的就是那套复式楼。

        祁衍眼睛看不见，真正的商议问题都由贺实来解决，他没有再去听那几个人在说着什么，而是心酸的抱着怀里的女儿。果果吃了一半的糖，圆圆的眼睛一直看着爸爸脸上的白色纱布，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用稚的声音不解的问：“爸爸，眼睛……”

        祁衍惊呆了，周敬业也有些惊讶，只有秦晓月的男朋友很满意的样子。

        “我一己私？”秦晓月不悦的瞪他，尽祁衍看不到，她陡然冷笑：“好啊，你高大上你无私，那你就好好带着你的宝贝女儿吧，反正她的抚养权我不要，以后我跟你们都不会有任何的关系，你也别想把她丢给我拖住我，实在不行，就把她丢到福利院去。”她突然看了眼站在祁衍边的贺实，嘲弄的笑了笑，“更何况你现在有贺总靠山，以你们的关系，他不会丢下你不吧？”

        小孩子理解不了那么长的话，依然执着的想去揭开他脸上的纱布，不过她向来很乖，而且这段时间又在看不到爸爸的不安中，被爸爸阻止了几次后，就没有再执意去摸了。她紧紧抓着爸爸的手指，了一口已经变小的糖，小声问：“爸爸，回家家吗？”

        但妻子残酷的言语将他的幻想彻底打破了，他语气中充满失望，“晓月，你要不要这么狠心？果果也是你的女儿，你明知我现在这个样子，本没有办法照顾好她。”

        震惊过后，祁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颤抖的脸颊慢慢的平复下来，他：“签字吧。”

        可以说，女儿出生后待过的家，从今以后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