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秀疼得眼前发黑。

        苏棠春闭了闭眼睛，说：“阵眼……吞噬我还需要时间……我还有办法……咳……自毁……”

        她刚刚试探那一下就已经发现了，黎锦秀本没有任何灵气法术。

        忽而，一耀眼的白光从黎锦秀上亮起。桑斓感觉到蛇尾传来尖锐的刺痛，她嘶嘶地收回了蛇尾，惊疑不定地看到一个巨大的秤形虚影出现在了黎锦秀的后。

        苏棠春十分着急，可她受重伤又有残躯桎梏，怎么无法使出法术去救黎锦秀。

        黎锦秀略微歪了歪，缓和驱使工牌带来的滞涩和疼痛，“你这么想，三合也可以这么想。”

        杀了这个蛇鬼！

        这时，黎锦秀也终于明白了，这蛇鬼搞的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黎锦秀想起来了，他是一把没有子弹的枪。

        他听不懂什么仙骨，但他知苏棠春准备用自己的命来换他。

        桑斓带着怒意狠狠地瞪了黎锦秀一眼：“不自量力的东西！要不是……”她咬牙切齿地停下，最后还是稍微松开了一点。

        “毕琼白也是三合的人！”桑斓微微低下了下巴，抬起那双没有睫的眼睛，目光阴狠而仇视地看着他，“原来颂珠是被你们三合抓了！”

        黎锦秀闪躲开，却因受伤而反应迟钝，措不及防救被她抓中膛，留下了几血痕。

        “三合能杀人？”

        真疼……

        “但你已经在这里了，你还能拿什么来换？”桑斓有些好奇苏棠春还有什么，稍微松开了一点黎锦秀上的蛇尾，诱惑苏棠春说下去。

        黎锦秀的眼神彻底变了。

        可以借！

        黎锦秀……居然是三合的人！？

        “再动！老娘将你这只手扯掉！”

        桑斓：“当然，你可是五百年难得一遇的清玉仙骨。”

        “苏棠春，我是真的有些佩服你。”

        比起年少有名的张无有，苏棠春将自己仙骨、天资卓越的事掩藏得极好，从不出挑、很少出，桑斓和见也是抓到她之后才发现了这件事。

        “蛇鬼……”

        “一只巨灵而已，抓了就抓了。”

        黎锦秀咽下了咙里的血沫，支撑着剧痛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对……我是三合的人。”

桑斓看着这个孱弱无能的人类，心中只剩嗤笑。什么能伤了见，什么命格贵重，也不过如此，比不了她半截蛇尾。

        喑哑的嘶吼让桑斓回神，桑斓望过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苏棠春居然从坟墓里摇摇晃晃地爬了出来。

        苏棠春还在试图与桑斓谈判，黎锦秀抱着自己被勒得青紫的手臂艰难地呼，紧张地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办。

        黎锦秀平静地说：“她被抓，因为她杀人未遂。”

        不行……黎锦秀慌乱地挪动左手，想要用玉玦故技重施，却被密切关注着的桑斓猛地拽紧了左手的手臂。

        她能力如何，不需要一个假慈悲的妖鬼肯定。

        她艰难地靠在那卡了一只鬼手的墓碑上，下一片血迹，谁也分不清那血迹属于她，还是属于那作为阵眼的残躯。

        苏棠春直视着蛇鬼：“你们……不就是想养这个阵……我在这里……就足够了……”

        苏棠春扯起嘴角，嘲讽地笑了一下。

        “我也能？”

        桑斓差点被见的阵眼吞噬过，知那有多痛，想不到苏棠春现在还能站起来。

        想要让他们俩都活下来，他现在必须——

        “……放、放开他——！”

        “放开他……”

        杀意顿起之时，黎锦秀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还有他自己的声音。

        “此乃妖

        的确，他没有子弹，但刚刚苏棠春教了他，他——

        桑斓怒：“那又如何！一个人而已，杀了就杀了！”

        桑斓怒不可遏，手掌成爪，往前探去。

        黎锦秀疼得满地打，而苏棠春面色更是发白：“不要——！”

        “三合！？”

        “放屁！那是我妹妹！”

        “能，鬼魂、类人或者与有人关的怪也能杀，只要该杀就能杀。”

        黎锦秀呼一滞。

        “你没有气、没有法力、没有术法、没有仙家、没有神通……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把没有子弹的枪。”

        “你能，但你不会也不能。”

        桑斓见此狰狞地笑了笑。

        “咳……”

        桑斓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还敢乱动，狠狠地给了他一击。

        苏棠春同样瞠目结。

        他不能让苏棠春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