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带着穆启和大熊走到小屋后面病人专用的休息间，他站在门口，对穆启努嘴：开门，让这孙不开口都不行。

        嗯舒服了。

        在这一场讨论中，穆至对两人不得不改观。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近两个小时，才把题目定下来。

        他看着穆启掏出枪，又偏对着大熊：你把我屋里的墙角那堆东西拖出来。

        也不知他有没有乖乖听话休息，有没有吃晚饭。

        老钱伸完懒腰，看一眼对面的两个人，咂咂嘴：有福难享。

        *

        穆至嗯了一声，在两个人的对面坐下，回转子和两人脸对脸。

        老钱这一眯，就眯了一整个下午。等他睁眼时，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外面的月光透过一小扇窗洒在穆启和大熊中间的空地，像是被打翻在地的一杯水，在地上形成了动的一湾。

        说完又转向穆启，两只矍铄的眼盯着他：你把你口袋里揣着的东西拿出来，别在我跟前玩枪，我害怕。

        一开始，穆至还有些拘谨。这种拘谨来的莫名其妙，她和柳慕江仅有一面之缘，今天也只是第二次，可她觉得对柳慕江莫名亲近，而正是这亲近导致她的拘谨。

        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孙琦，在讨论时却显出严谨的调研态度；而原本显得咄咄人的柳慕江却是退步，中和三人观点的那一个。

        穆至自从上大学后，不知不觉中松懈下来，对待许多作业和课题不再秉持百分百的认真严谨。今天见到孙琦和柳慕江后，她心中的那劲儿又被两人激起来。

        大熊听话地走进房间，拿着一堆东西出来。

        他把手指掰得噼里啪啦响，从大熊端着的东西里挑出一把手术刀，一把手术剪，嘱咐大熊把截肢用的锯子也拿上。

        老钱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黑色丝绸顺着他的动作向上，像是一条蟒蛇缠在他的上半。

        柳慕江叹了口气：你坐下吧，咱们三先讨论，把方向定好。

        穆至的视线还定在柳慕江的纤细的指尖上，她像上课走神突然被老师抓起提问的孩子，慌乱地摇摇。

        孙琦提议一起吃饭，柳慕江没有拒绝，穆至也答应下来。

        三人一起走出教学楼时，天上已布满星星。穆至抬看了一眼天空，突然记起穆启。

        三人热情地讨论，完毕时，天已经黑下来。

        老钱看着穆启摆放在桌上的黑色手枪，高兴地咧开嘴：这就对了。

        穆启自然没有吃晚饭。

        她听着孙琦和柳慕江两人因意见不合，一来一回地讨论，她的心慢慢活络起来，也加入到讨论中。

        柳慕江拿出一支笔，在题目下列了三条方向，一一询问穆至和孙琦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