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情绪。
在那个小角落里,周西芒抱紧自己的膝盖,假装低沉,沮丧地说:谢先生,怎么办?我好像生病了。
听到她这么说,他心一提,提出一连串的问题:你怎么了?生病了为什么还在工作?不能请假去看医生吗?吃药了吗?要不要我叫人去看你?
他说不出的紧张,他看不到她,不知她眼下是什么情况,得了什么病,如今却不能赶去看她。要不现在就通知季芸和严立安,要他们立刻出发去看她。或者他想着,要不干脆直接帮她联系姚宁最好的医院,让她接受一系列的检查好了。
他想到自己要奔赴的危险,心一恼,想着要不直接把她接过来算了。按照这条思路,他索起了更夸张的打算:把她接过来,安排她进最好的医院,拜托母亲去照顾她,如果母亲不愿意,那就拜托谢云岚,或者让他想想还能找什么人她不愿意也不行,他明知自己这样太蛮横,可还是不不顾地想,这一次,她非点不可。
是相思病哦,谢先生。手机对面悦耳的女声说着,害羞地笑了起来。
紧张的心如同被刺穿的气球,啪地一下,灰飞烟灭。
他有些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还同他开这样的玩笑?转念一想,她并不知自己这一次的出国会有危险这件事。手机贴在耳边,他无奈地苦笑,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什么叫搬起石砸自己的脚,他平生难得尝到这样的滋味。真是有生第一次,尝这样的苦楚。苦涩漫过心,这番滋味只有他自己知,无可说。
似是听到他那边的长叹,周西芒乖觉地开始叮嘱他:谢先生,到了国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嗯。
你要去哪里呀?北半球南半球?那边是夏天还是冬天?
那边现在比较热吧。
哦哦,那谢先生要注意防晒?别晒太黑了哦,太黑了就不好看了。她在那边故作轻松地说。
他被她逗乐,轻轻笑着说:嗯。
还有,一定要记得好好吃饭!
嗯。
还有还有!要是要是生了病,一定要记得吃药!不要像上回那样,工作了一天还不吃药!
嗯。
她唠唠叨叨,叮嘱他要注意这注意那。他少有地没有说其他的话,只一一都应了下来。
这两个人,一个坐在中餐厅包厢的一个小角落,客人划拳拼酒的声音震天,她在嘈杂的环境里,双手环绕着膝盖,眼圈泛起波光很快被她忍下去,她抬望着虚空,想象他就在自己的面前;一个独自站在办公室里,办公室外,许多人已经下班,他站在落地窗前,低着,漆黑的瞳仁凝望着大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在那些人中寻找某个影。
明明相同的夜晚中,却相距十万八千里,不能立刻见面。他们只能隔着手机,通过这样一通电话,暂时缓解彼此都知不可能得到疏解的思念。
他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叮嘱,一一应下来。他自己也有许多话的话想说与她听。可是千言万语汇集到嘴边,成了一句
Simone,我好像也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