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了，喝粥吧。我去厨房拿来，分你一半。

        两个人都一激灵，竖着耳朵听。只安静了一会儿，动静又起，男人女人又喃喃地说着什么了。

        阿宝着肚子往床上一躺：这儿真好。向那个桃花源一样。自我来了，竟一件外的烦心事都没听过见过。前几月还听说什么官兵打来，家里的地都被抢了，我才把我卖了现在这么好，是不是又不打仗了？

        阿宝也坐了起来，好生羡慕：姐姐你果然是秀才的女儿，懂这么多字。

        这动静，哪一次不是响到半夜？若我们不喝，必要倒掉的。陈妈熬粥时我看见了，放了好多稀奇东西，你可知什么是银耳？

        阿宝又摇。

        阿珍不笑了，垂下眼去，秀才，秀才有什么用，她爹寒窗苦读十年，赶考路上，皇帝换了，举人也不能考了，只好回家种地，碰上荒年，一家老小就得饿死。

        阿珍笑起来：四个铜板？那是以前。现在天天涨、年年涨，钱都不值钱了。

        我和你讲过一回桃花源记，你倒记住了。

        阿宝想了个天价，伸出四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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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笑一阵，夹杂着似远非远的呻，月亮也藏到云后了。

        我也不懂，先生的报纸上是这么写的。我每天收着，悄悄看一看。

        我好歹记得这是个肉文，得搞黄色，但这几天竟憋不出！是什么改变了我搞黄色的心？

        阿宝摇：太太的。

        阿珍缓缓吐口气，站起来：我去拿粥。

        要不怎么说你笨呢？未必真有那样个人、那样个地方，这只是老百姓的期盼，能活在一个好的世里，安居乐业。

        上忽然传来一声高泣，像被扼住了脖子一样不上气。

        钱怎么能不值钱呢？

        记住了呀，那位陶大人，写得可真好！我只是想不通，故事里的男人真傻，到了那么好的地方，怎么还要想着离开？活该后来再找不到。

        谁知，也许等死了，再投胎，就能过上了。

        不一会儿，粥拿回来，两人一人一个勺，爱惜地抿着吃了。阿宝说：倒也没有今晚的鱼好吃。阿珍笑她：嘴都叼了，刚来的时候怎么和我哭的？家里只给你哥吃好的，你能有个麦壳填填嘴就不错了。

没有窑子那些没有她的运的女孩儿们，现在也不知如何了

        阿宝探出脑袋，很有些动心。

        那，好世，什么时候才来呢？

        那熬的底，还有糯米、山药，你知现在糯米多少价？阿珍自己说着，也咽口水。

        傻东西，那和燕窝一样呢。燕窝，你总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