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灰土脸,看不清容貌,色隐隐泛白,着气伏在驴背上,驴旁跟着牵着绳索,脸色黝黑的壮少年。
两人何时见过这阵仗,一时愣在原地。
两人就着大径休整,婴孩的啼泣声霎时响起,庄石寻声望去,神色颇为复杂。
这一找就是十三个年,她姐姐怎么会不记得回去的路,她心里其实早有了结果,可她还存着一点希望。
只瞧了一眼,就不敢继续再看,低着脑袋将子缩着,等那一行人过去。
眼看声音越来越近,庄石反应过来,抱着另一熟睡的婴孩,牵着驴避到后面分叉的小上。
夫人的病也不知怎么样了?
左右两边还各立了两名青衣丫鬟,车厢的内帘被掀起一角,里面的人出一角颜色,女子一青丝披散开来,姿色艳丽妩媚,着一朱红色群儒,小腹高高耸着,转不知对那丫鬟说了些什么,整个队伍也慢了下来。
石小妇人低声叫了一声,走了那么多天,她也知这里不好找水源。
他们两人要去的是瑾地,庄石想那员外家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姐弟,他打听到瑾地是他们这边藩王的封地,他想那员外再嚣张也不会跑那里来找人。
姐,我不渴少年笑笑。
庄梨儿怜驴瘦小,怕累着驴,坚持自己行走,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最后她实在撑不住,伏爬了上去。
这俩人正是庄梨儿俩姐弟,庄梨儿月子还未完,子还泛着虚,本是跟庄石一样,徒步赶路,他们离开大拐子村后,庄石牵出一驮着物件的小驴,让庄梨儿坐上去。
对于孩子,庄石内心是复杂的,他痛恨那玷污庄梨儿的贼人,自然也并不喜这孩子,可庄梨儿,却因她们渐渐正常起来,会学着如何去一个母亲。
小驴瘦瘦小小,微糙,两边置着两小箩筐,背上驮着一男装打扮的小妇人。
庄梨儿立被婴孩引,她将婴孩抱起,解开衣襟,也顾不得去避旁边的庄石。
队伍不长,紧跟着后面的是一辆车,前面两匹双大拉着后面的四轮车,那车厢偏小,在那些匹里异常显眼,比起那急行的大,车行驶速度也缓慢的多。
那孩子如果大了,也跟庄梨儿一样大吧。
行了一段路,少年牵着驴绳停了下来,伸手从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一竹筒递给那男装小妇人。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树影绰绰,宽辽的径上,有细微的哒哒声响,一灰色的小驴从径上行过。
两个赶路已是艰辛,更何况还带着两孩子,他本打算让李氏将两婴孩送走后,再带庄梨儿离开,庄梨儿却不愿舍弃两孩子。
小妇人接过竹筒,轻抿了两口,然后递还给黑脸少年,少年晃了晃,抿了抿干涸的嘴,又收进包袱里。
姐弟两都目不识丁,除了眼熟自己的名儿,本不识得上面的字,这气派威严不知是哪的大官,两人出生到现在连拐子村的小县令都没有见过。
走的也是官,比那些偏僻小安全的多,一般也不会遇上杀人越货的土匪,这是谢二娘专程嘱咐他俩的,
他们刚避到那里,一大批战扬蹄急速行来,为首者举着一面蓝色旗帜,硕大的篆,标志这一行人的份,放眼望去彪人壮,个个表情冷酷,面无表情。
她站在门外,看着余晖里的夕阳,也是时候离开这个小村庄了,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她姐姐当年带着人从山贼手上逃跑后,是死是活。
后面几日她每回去庄老汉家都会提着篮子,里面装一些她用不了的碎布料,就等有机会了将两个孩子带走。
她心思简单,庄石在她眼里也是半大的孩子。
正休整间,远突然有阵阵嘚嘚声传来,声音响亮,尘烟翻,似有大批人向这个方向而来。
也不知那两姐弟以后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