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谭思奇看她盯着炉出神,问。
卓寻雨没有犹豫地重重点,又说:不过,也没什么好舍不得的,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你看门口的雪,来了几趟车,就被压得泥泞脏污了。
这里没有,别总会有的。雪化了,还有再下的时候。北半球回温了,南半球还有严冬。你是个心思简单的人,活得快意总不是难事。
那你呢?卓寻雨扭过看他。
我?谭思奇又摆出那副高深的样子,我这人容易想太多,所以总不痛快。好在我和你所求的那些也没什么不同,不在这里,也会在别。
你也要离开吗?你要去哪里?卓寻雨的声音颤抖,一天之内说了太多再见,盛不住更多的悲伤。
当然,我只是在这里写稿子而已,写完我也是要走的,只是还没想好而已。
卓寻雨知,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总不会是耶路撒冷的。
向来灵动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不舍得看她难过,说:你知我为什么要紧赶慢赶地写完稿子吗?
卓寻雨摇摇。
他叹了口气,他轻轻地用指腹拭去她的泪痕,像是拭什么稀世珍宝般郑重,他应该是全天下最想看她平平安安地活着,活得痛痛快快的人了:我怕再呆下去,我会舍不得让你走,可那是你的事业,我不应该也不会阻挡你。
我说的那些话,你不怪我吗?难得的亲近让卓寻雨终于卸下积压几天的沉重,肆意地委屈。
我怪你干吗?是我让你不痛快了,我活该。
好,这是你说的。
卓寻雨一副女土匪的狠戾架势,恶狠狠地吻住他,熟悉的古书味令人安心,冰冰凉凉的感,她的每一个孔都张开了,想要把每一个感官的所有的感受都复刻下来。
谭思奇接住扑进怀里的她,右手托住她的脑袋,加深这个浅尝辄止的轻吻,他感觉到她的一僵,小心翼翼地不敢动弹,多会心疼人啊,知了他的伤,就记挂在了心上,像个卫兵要要守住他的自尊。
他后退几步坐回床上,卓寻雨生怕牵扯到他手上的伤,顺着他的动作也躺到了那小床上,一路被他攻城略地,不是疾风骤雨般的迅猛之势,他的每一下的亲吻都极尽缠绵,勾着,轻轻地推她,美好得让卓寻雨觉得下一秒一切就会消失,不敢轻易地换气。
一切都是的,吻贴着肌肤,几乎把人化,但各自都默契地没有更进一步,只是一下又一下的,不带念地亲吻。这哪里是严冬,这分明是三月的早春,历经了一个冬天的冰封,才迎来了绽放的桃花,所以格外灿烂,香气也格外馥郁。
卓寻雨的双颊也染上了桃花的颜色,谭思奇的额浮上一层细密的汗意,明天他们会在哪里?是否相爱?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今夕何夕,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沦,再沉沦。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卓寻雨的双手还缠在谭思奇的脖间,还是他从她的子口袋里拿出手机,带着她坐起,把手机递给她。
他的手,还是一贯的冰凉,那凉意总归是把卓寻雨带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