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态度和求没有半钱关系。她接过来,让宋坐下说话。她躺在床上,看大夫像矗立的白色巨塔,宋像一扇芙蓉玉屏风。
找呗。我现在已经对儿女私情没什么兴趣了。
手术后第四天,曼玲了引,当天下午办了出院回家。家里没人,孩子呆在陆家,阿姨上午打扫好房间了饭也走了。宋灵雨留下来陪她过夜。
开张第一单业务,就是赞助宋灵雨的研究,她作为领队,带领团队去秦岭考察野生动物。胡枝子过来送行,有点遗憾地说:要是当年遇上宋老师这样的导师,没准我就不改行了。
等人走了,曼玲寻思背着陆森沉去摸手机查看信息,顺便玩玩,他在跟前正襟危坐,活像真人版的防沉迷系统。可他愣是没走,叹了口气:郑曼玲,你要和我作对到什么时候?
宋灵雨的来访打破了沉默,外有小雨,暗粉色呢绒大衣可见星点的水珠,一粒一粒晶莹的雨珠粘在绒上。她坐了一会儿,对陆森沉说:这么晚了,老师不回去看看孩子吗?虽说爷爷照顾着,但小朋友还是想爸爸妈妈的。郑曼玲也一个劲促他去看孩子。
曼玲休养了两个月,又支棱起来了。几年前推出的仪应用于农林业勘测,得了政府的奖励,很是风光,总公司见状,又盛情邀请她回去主持大局,她大度地说,天高路远的,就不用费那些事了。董事会以为她客气,不料她把前任总裁徐连生周秘书技术骨干统统挖走,雷厉风行开了一家新公司,自己任命自己当总裁,过足了瘾。本来丁逸舒也在挖角名单之列的,但他十年合约未满,曼玲舍不得交违约金,便留他继续在曹营发挥余热了。
宋灵雨伸手拨开她的刘海,戳了一下她的额,吃吃笑:一个小手术,别弄得和看破红尘似的。
曼玲挎着她的手臂,说:格局小了,以后没有光,我们就是照亮世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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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夜晚了,主干上时不时驶过一辆车,车灯灯光一片雪白,照入方方正正的窗口,印在淡蓝色的帘子上,拓印成一块方正的白色,迅速压扁,撤退,消失,像过一帧又一帧的空白胶片。她愣愣地望着消逝的光,和陆森沉认识也十多年了,桩桩件件,如亦如电,恩怨难明。
她看了看曼玲,将她的脚拨下来又压住,轻巧地说:上个月离了。轻舒玉臂搂住她,掐了掐她的腰。郑曼玲觉得有点奇怪,自从她成年,连她妈妈都不怎么抱她了,被一个同抱着,竟有些不自在,她借着关灯轻轻挣脱。黑暗里,宋灵雨嬉笑:你躲什么,我早戒烟了。
等病房里还剩两个人,宋灵雨给她一枚黄酥,问她:老师和你求婚了?
宋灵雨一米七多,个子在北方人里也是高挑的了,刚认识的时候她二十出,两片单薄的肩膀没什么肉,年过三十,丰腴起来,躺着她的边,峰峦起伏,展开一婀娜的山脉,郑曼玲蓦然发觉认识十来年的师妹也是成熟女人了。这几年她也着意装束,卸了妆,脸上细微的肤纹路,隐约都是暗藏的风情痕迹。
于是同他说:和你作对,自然是对不起你的,但是不和你作对,又对不起我自己。他心里也明白,她是断然不肯委屈自己的,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认识,然后疙疙瘩瘩地着。
他有多骄傲,你也不是不知。这次不答应,他可不会再开口了,说不准改天就想开了给孩子找个后妈。
么不叫老公,叫老师呀?她刚动手术,倦怠得很,又受了罪,提不起劲说话,陆森沉也不是爱说话的,此刻也是默然。护士以为他们恼了,去了办公室叫了医生来安抚一番。
两人简单吃过东西,又洗了澡,宋灵雨说:我不睡主卧。曼玲心想毕竟陆森沉躺过,人家介意很正常,换到女儿的房间休息。床比主卧小一些,两个人躺着倒也凑合。她睡下来,想到一件好玩的事儿:嘿,我还以为你的脚得悬在外呢。
郑曼玲转过来,脚搭在她的小上说:看你,成天涂脂抹粉的,老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