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七倒是反应很快,一看李旦无事,立即扑上去擒住田复生,点了他的几大。
巴州有一苗姓人家,世为伶人,其藏有一份秘方,可叫死者腐骨生肉,生者返老还童。
何况李旦看起来并无大碍。
七尺儿郎就等着自己来救,李衿深感心累,末了忽然觉得不对,你刚刚怎么回事儿?
李旦低下,小心将白布打了一个结,不松不紧地包扎好。
我都没哭,你倒反哭上了,李衿看他这又怂又小心的模样,甚是好笑,不禁:好歹也是李家的男儿,怎么比太平还爱哭?
长姐救我!
这会儿才想起来问,脑袋是驴吗?
堂堂一个亲王,被边的人算计便罢了,还只能生生等着人来救?他还敢再怂一点吗?
李衿无语,沉默了会儿又问:然后呢?
我睡前,复生,呃他给我端了碗安神的羹汤,我一喝就睡着了,但又不是完全睡着,可以听得见声音,就像魂灵出窍那种。
哪怕只是一点点,她都不该愿意的呀!
李旦这才手忙脚乱过去拿来药箱,跪到李衿边,长姐,我,我替你包吧。
喃喃自语着,田复生直到被韩七拖出房门交给军士看,还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叹了口气,李衿说:记得证圣二年,薛怀义火烧明堂的事情么?
一个屠戮他养父母全家上下的冷酷恶鬼,怎么可能愿意割血救人!
佛魔怔一般,却在此时,榻上的李旦突然了起来。
思忖片刻,李衿决定先把这疑惑放一放,转而教训起李旦:入府服侍的近人,你都不查一查吗?
李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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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内卫可在府内有眼线,李旦一日不见就会被汇报,这等三日才死的药,难不是多此一举?
罢了,她,你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
李衿听他说完,仔细一想也觉得难怪,毕竟她都不知苗家还有一个养子。
如果李显是窝,李旦明显就是嘤嘤嘤怪,谨小慎微,有事没事哭一哭
四肢动弹不得,田复生却还是呆呆望着李衿,瞪大眼睛,似乎极为惊愕。
看起来这个只会哭的傻弟弟并不像有什么事我被耍了?
怎,怎么可能
众人皆是一愣,然而李衿态度坚决,他们也只好听命,关上门去外面候着。
只余二人,李衿这才叹了口气,低看着跪在榻上拉着她袖子哭泣的李旦。
伤口出乎意料地深,李旦一怔,跟着又掉了眼泪。
李衿嗯了声,起袖子,出尚在缓缓血的手臂。
田复生长相柔美,初到京城并无名气,虽擅抚琴,却更多因为貌美而被达官贵人们青睐。
话未说完又呜呜哭了起来,李衿真是哭笑不得,想打他吧,又觉得白费劲儿。
边哭又边去抬了水盆过来,放在李衿脚边,浸布,小心帮李衿把手臂上的污血去。
陌刀回鞘,李衿一扯袖子,坐到榻上,好气又好笑,还不把药箱拿来?
不过这田复生真如李旦所说,这杀人的法子实在拖沓,而且毫无意义。
李旦点点,想了想又问:长姐,那田复生究竟什么人啊?
牟清已经赶来,放下药箱要给李衿包扎,李衿却朝她摇摇,:把东西放着,都出去。
我查啊,李旦可怜巴巴,可是没查到什么特别的呀,就是之前被不少人养过一段时日。
话说到一半又吞下去,李衿心里暗自叹气,你以为我要对你如何?
别哭了。
还说,解药是长姐的血
李旦一下扑上前,拽住李衿的袖子就痛哭涕,全然不顾当下这屋里诡异的场景。
李旦点点。
薛怀义被母亲打入天牢,他为了活命,向我吐出了一个秘密。
李旦缩了下脖子,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长姐。
如梦初醒,他了眼睛,待视野稍复清明,才惊觉眼前的是他长姐。
房内。
然后,然后我就听见他在我耳边说,若是三日之内,无人来救我,药就会发作,全溃烂。
唔,李旦抬起手肘草草了一把泪,又接着给李衿包上金疮药,我以为长姐
我以为我死定了,谁知长姐真的来了,还
我,我以为,李旦了鼻子,支支吾吾,我没想,没想长姐会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