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虽然只是受着阿卯安排出门办事,但毕竟怕个万一,所以事先约定好信物,若有意外,也好求救报信。
人海茫茫,又无过多的线索,找一个失踪一月的娘子,即便报案大理寺,找人也未必有结果!
他们沈家虽然远离朝堂,但沈均时常会从在朝的学生那里收到许多信息,沈静姝因此也知一些内情。
心中未免被担忧占据,沈静姝瞬间感到呼都有些不畅。
其本也是重镇,幽州比之东西二都,更是夷汉两族混杂居住的要,各类货品与西域番物通,极为繁盛。
而幽州,那是大唐一极重要的兵家之地,外是抵御北夷众的后防线,内是东都洛阳与西都长安的一门。
其实
一番言辞如泣如诉,沈静姝知她必也报过郓城的县官,可估计未有音讯。
幽州,贡品松烟墨,疑遭劫匪,一个月的杳无音信这些看似毫无牵连的线索,在沈静姝看来,却是细思极恐。
悄然攥紧了手心,沈静姝不由自主地想:衿儿,我该怎么帮你?
不过这些可能致乱因素里,却有一条是那些不安分的亲王们。
深深叹了口气,沈静姝口有些发闷。
姐姐放心,沈静姝再次保证,待我去到长安,一定遣派家丁前往幽州,寻找你的阿姑。
魏王的属地距离幽州不远,联想到安氏娘子的失踪,沈静姝只觉一凉气浸透。
可长公主对他似乎置若罔闻,听之任之。
妹妹若能寻回我阿姑,六娘今生即便不能报答,来生也一定衔草结环,报答妹妹的大恩大德。
云六娘咬了咬嘴,神情一时有些着几分幽怨的复杂。
武皇后当政时,曾以雷霆手段震慑四方,尤其是对李氏宗亲,这位魏王倒战战兢兢,直到长公主辅政,许是因为长公主年纪不过花信(24左右),所以他才逐渐出不安分的尾巴。
送走云六娘之后,沈静姝独自一人在房中坐了许久。
当初她嫁入陈家时,与夫郎交换的信物,后来也被用作求援的凭证。
云六娘看出沈静姝所想,紧接着就告诉她:阿卯就是觉得舅舅和我夫郎是遭了劫匪,所以才会上带着银票前往幽州。
阿卯她是看见了信物,云六娘低垂下目光,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竟是十分难过垂泪的样子。
魏王李桐乃是高宗早年与府内的一个侍婢所出,算来还是当今长公主的异母的兄长。
如此地方,自是鱼龙混杂,更因种种因素而时常有些不大不小的乱。
阿卯自去到今日,已足足一月杳无音信,我知妹妹这次去往长安,长安距离幽州总比郓城近些,妹妹就算不便着人去打听,也好替我报案大理寺,寻找我阿姑。
带信物是很多商人都会采取的方法,但主要作用还有一个,就是万一遭遇绑票,给劫匪拿着信物上门取赎金。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那墙之内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魏王李桐,与那祁王一样,都是狼子野心,但他比祁王要更老练狡猾。
云六娘已是泪满面,抓着沈静姝的手臂不住哽咽。
似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云六娘提醒自己现在不是计较吃味的时候,忙拭了拭眼角,又抬看着沈静姝。
沈静姝好看的秀眉已然深深拧紧,她记得除了父亲说过的祁王还有魏王。
由人及己,她心中也有这么一个牵挂肚的女子,如此,怎可能再对云六娘毫无同情,袖手旁观?
自武皇后牝鸡司晨,改国号称帝,又曾大兴酷吏燕啄皇孙之后,李氏宗亲对女子执掌李唐国的事情便怀揣了某种畏怕又不甘的矛盾心理。
与一般的小家碧玉不同,沈静姝不仅饱读诗书,涉猎兵史,而且入过伴读。
有些宗亲只求偏安一隅,但有些宗亲,打的主意可就不小。
姐姐,沈静姝慌忙下床扶起云六娘,此番进京,我一定全力替你去寻她。
语谈及生意的书信,贸然前去幽州,未免太过轻率,也不像是一个主家娘子的决定。
所以这陈家父子该不会
沈静姝点点,随即又凝重的皱起眉。
说到此,眼泪忽然又涌了出来,云六娘忽地从坐床上起,跪到沈静姝面前,再度行了大礼,叩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