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戏子妾,他这唱戏的功夫也是日渐的好。”又语带警醒:”婚事你们尽拖着罢,真想让琳琅进门就当现成的娘不成?”
桂喜又不想说了,去掰开他修长指骨,他便来拉她的手,她把手背往后,他的手也往脊骨爬,桂喜觉得脊骨发,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嗔他:“没没脸的二老爷。”
这话直戳谢太太心门,她又何尝不愿把婚事早些办了,一日拖一日,彦卿名利场愈愈大,财大气胆就,他现儿能纳妾,明儿就敢毁婚。
忽得辄回三五步到桂喜面前,也不多话,一把将她轻松抱起,大步朝车去。
他越这样待她好,她便越觉得不真实,仿若人生大梦一场,害怕忽然有一日梦就醒了,她会受不了,她会死的。
他浅笑着收回手,一殿一殿的往大门走,天蓝云白,菩提树枝上星星点点的绿,黄莺在啁啾鸣唱,却在香火里迷蒙拍翅,穿堂风把他衣袍得鼓起,已能看见车的影子。
许锦早就看见二老爷和姨捶捶打打过来,忽而又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他多机灵啊,一面说:“二好睡!”一面连忙打帘。
“话说清楚!”
许彦卿嘴角笑容愈发深了。
桂喜心底又甜蜜又酸楚,她打小无父无母,被卖到四喜班子,苦难里讨生存,堪堪险险的长成,离了玉林师兄,她一度绝望如堕深渊,甚而不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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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你的。”许彦卿接过戒指,拈起她纤白的手指套上,凑到嘴边亲吻一下,眸光温柔地微笑:“好看极了!”
“才不欢喜。”桂喜撇撇嘴角,抽脱被他攥住的手儿,忽一顿着急:“戒指掉了!”侧垂腰低往地毯上寻,绣着狮子戏绣球图案,红红黄黄一团儿模糊,她挪儿要下来。
车摇摇晃晃起来,桂喜适实睁开眼睛,被按坐在他上,健实胳臂兜紧她的细腰,又是摸又抚。
却是没来得及说,桂喜已抽抽噎噎的抬臂圈抱他的脖颈,咸涩地堵住了他的嘴。
哦呀还有人在呢!她连忙抓紧许彦卿的肩膀,把脸埋进他膛,一动不动装睡着了。
“你欢喜的很!”许彦卿解碰到她指间的戒指。
许彦卿我来,揽住她俯凑前往地毯看,一只手划来晃去两下,笑着:“可被吾找到。”
“待回去就让老爷捎信。”她咬紧牙,不了,这趟谁的面子都不给,豁出命去也要把琳琅给叫回来。
桂喜连忙接过来,却怔了怔,是个金镶猫眼石戒指,她抿轻轻说:“我那是白玉的。”
许彦卿看她怎就落下泪来嘀嘀嗒嗒透粉腮,梨花带雨很是可怜,拿出帕子替她拭,不由失笑:“有这麽感动麽?稍会”稍会他还有份大礼给她呢。
许彦卿慢慢前行,张开手掌朝后伸,没等到桂喜来牵,回首,她把胳臂背在后,边走,边垂颈盯看脚下十步一朵宝相花。
桂喜猝不及防被唬住,稍顷方回神,拿拳捶他肩膀嚷着要下地,忽听许锦笑洒洒在不远唤了声:“二老爷!”
“气!话说重一点都不行。”许彦卿:“不是你要给谢小姐留面子麽!”
是这高高在上的许二爷,握住她的手把她从深渊里一点一点拉出来,那份真心实意皆看在眼里,明了于心。
“她是你日后的妻,面子自然要的。”桂喜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