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捌章小人物

        小婵瞅着她说：“你是新来的，哪晓这深宅大院乌烂事，纵是脾气最好的，丫不顺眼照样打，你们那二是个

        作戏出，比我们也没甚麽高贵。先被她们糟践的了鸦片，后二老爷大发脾气，他是谁，撵的撵、打的打、发卖的发卖，

        闹个天翻地覆，佣仆去了大半，否则你怎进得来这里。”

        小翠轻笑：“你是不晓二老爷怎麽那位姨，瞧着怪脸红的。”

        小婵冷哼一声：“再也不是正。”

        月光如水洒进小翠的眼睛里：“也可以扶正不是？”

        “你问二姨她自己敢想麽？”小婵把春饼吃的渣滓不剩，取过杯喝水：“这是甚麽样的人家，份门第大过天，老太

        太至今还没名没份，入不得沈氏宗祠族谱呢。”

        小翠抻直腰问：“早想问你呢，就听得只言片语，老太太她”

        小婵上疼不愿动，让她凑近来：“老太太原是菜市口的豆腐西施。”

        小翠“啊呀”惊奇：“原来家里是豆腐的呀！那怎麽攀上老太爷的？两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听闻是有趟老太爷过菜市口时，惊着了，冲撞到豆腐摊儿。老太爷又最是喜色爱香的风人物”小婵闭口不愿讲

        了：“你可别告诉旁人，传出去便要了我的命。”

        她又：“这些富贵爷们我算看的透透，皆是喜新厌旧没长的，老太爷死在个娼妇肚上，大老爷也纳了妾，三姨

        鸦片烟逐到废宅等死，三老爷去都未去看一次，如今又和个堂子里的女人打得火热，这些个正便都发了疯，能搓磨

        愤的只有我们。”

        顿了顿：“二老爷订亲的谢家小姐今年怎麽着都要嫁过来，听闻呀相貌好见识广，又读的洋学堂有学问，这样的人物谁不

        欢喜，二老爷原就一直在等她，纳这个二姨不过是阴差阳错。我看她呀也是个心气高过天的，说戒掉鸦片就戒了，现整日

        里刻苦读书识字，霸二老爷也紧，待谢家小姐入了门，还指不定怎样的闹，小翠你趁现花好稻好时把这养的磁实些唉

        哟你别不信，这话我也想不出来，是偷听大同三说的”

        忽听门“嘎吱”响动，她二人随望去，是赵妈同秦妈红着脸走进来，浑一子酒气。

        秦妈递个纸包给小婵：“呶，油煎的菜肉馄饨！”

        小婵接过放一边儿：“明早吃，刚才吃过小翠给的野鸭肉春饼，二姨赏的。”

        赵妈从养的一盆节节高里、劈断一小竹片，再剥细了剔牙齿：“那野鸭肉春饼是二老爷吩咐许锦，赶五里外的陆长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