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应声后便让他出了。
她果然慢慢想开了些,至少她不再借口不见我。
虽然她变得比从前疏离不少,但我深知我罪孽深重,只要她还愿意搭理我,待我查明所有,定要还他们母子一个公。
里的人捕风捉影,趋炎附势,喊着那个孩子为小殿下,我皱眉但选择忍耐,直到我终于出了芈氏的这刺。
我把那个孩子寄养到了她膝下,颁布旨意那天,她无悲无喜,我虽失落,但也只能强打神继续生活,我始终觉得我和她的结局不会如此潦倒。
大司得罪了丞相党,弹劾的折子一接一,闹得前朝后皆知。
她当晚就来了太极殿,让我放大司还乡。这些年,我何尝不知大司忠心,只是功高震主,从我父辈起就陆续向大司施压,都照单全收,一朝君主一朝臣,他不需要有什么理由,能力就是罪过。
我告诉她,会让大司挂帅出征,将功折罪。
记得她那晚的眼神,先是怨恨而后转变成失望,最后又变回一片死寂,这是这一年来一次有明显的感情色彩,却不想是在这种局面。
大司出征了,临行前,他告诉我,革裹尸,才是他们钱塘王氏的最终归宿。
所以当大司战死的战报来临时,我并没有意外,第一反应就是立封锁消息,可还是晚了。
等我赶到福宁殿,她一个人呆坐在后院,脚边放着锄地的刨子,那一方小农田里,相思子七零八落地被连起丢在一边。
我愿以为她会歇斯底里,但她没有,她淡淡开口,无悲无喜,轻的像羽,朦胧地混着晚风传进耳畔。
她说,她想回钱唐了。
我第一反应是不准,结果对上她的眼,她说她已经没能为兄长好好送一程,不想再失孝于祖父。
我还是松了口,但要求她要在我的陪同下一起去。
她慢慢回过,眼神波澜不惊。
此刻我在想,哪怕她恨我呢,至少那是真实存在的、鲜活的感情。
她嫁给我十年,这是第一次回母家,我看着她扑到她母亲怀里痛哭出声。
府邸都挂上了白色的寿布,夜晚她的几个堂兄弟守夜,我在祠堂静默良久,忽闻外间有人疾呼走水。
我冲出祠堂,府邸西南角火光蔓延,烟。
我又来到了曾经迷路的连廊,对面的那片菜地已然荒芜。
像灌了铅一般挪到一间房屋外,周围的人惊叫着打水。
我喃喃,不必了,什么都不必了。
没有人注意到我在那,也不会有人搭理我。
眼前人影攒动,我记得这间屋子,曾何几时,我也在这月下和着她的琴曲舞剑。
火光将她的影映照在窗前,明明灭灭。
我走进那间屋子,她坐在火光中,抱着那副我刻了一半的琴,右手虚虚地搭在上面。
她说,陛下就此止步吧,我们就这么说说话。
跪坐在原地,她说了许多从前的事,我知的,我从未去留意的,她拿着那块羊脂白玉,朱红的穗子仿佛和火焰为一。
她说所有的美好,都不及她当时见到这块羊脂玉的第一眼。
腥甜,烟熏呛入鼻腔,我没由来的涌上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