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一雾水地回母亲:儿晓得。
阿九。四表哥颔首,优美的下巴又动了动,阿九这些日子,没事吧?
母亲以为我明白了,便不再说。
我知阮春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可看母亲那警慎的模样,显然不只是说阮春的权势。阮春为陛下办事,是开罪不起的人物,可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对不起陛下的事儿,母亲何至于这样惧怕。
父亲边站着一位俊美的华服青年,姿欣长,眉眼古雅,一王孙气质,举手投足都带着风疏冷之气,他见我便微微笑了。矜贵的面容松动,眼角笑,瞳仁闪烁。
他他对我很好。我小声说,也不敢看父亲。我不知他们喜不喜欢阮春,不过看样子,大分人其实对阮春又怕又恨。
表哥。我小声喊他,自然带了一点怯怯。
si m i s h u wu. c o m
能没事吗?我和阮春都成亲那般久了,自然是该的事都了,阮春既不是太监,又不是龙阳,他只在寻常时候讨好于我罢了,我清楚本质的关系。
阮春便派了人护送我,护卫们话不多,到了府上下人们见了都是诚惶诚恐的模样,我回了屋,见到父亲。可父亲显然没有生病,他只是寻个由唤我回来。
为什么呢?为了避开阮春的耳目。
我迟疑:还好
我这姿态不稀奇,多少人只怕唐突了四表哥,四表哥看着便与寻常人不同。可我隐隐觉着,今天的四表哥似乎哪里又不一样。
我告诉阮春我想回家看看。
是四表哥,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日子还是这么一天天过着,我看阮春也一天天顺眼,只是四表哥忽然修书一封,让我回到家中,说是有事要知会于我,信上又说父亲病了。
母亲左右看着,确认无人后,才敢小声于我说:还是小心些吧阮大人,阮大人我们可得罪不起。
可父亲敬重什么?
是父亲父亲似乎对他更拘谨,乃至于敬重。
四表哥还盯着我,我觉得这双视线能把我烧出来。我向来读不懂四表哥眼底的情绪,他是个很复杂的男人,喜怒不形于色,语不轻发。
乎怕极了阮春,神色惶恐,只敢与我耳语。
阮春似乎真没让我见了什么腌臜事情,但凡归家,是绝口不提朝政,只说些我喜好的事儿打趣甚至,我也没见阮春出过别的脸色。
母亲,为什么这样说?我忍不住问。
四表哥笑了,这个笑容酷烈、冰寒,是一次出如此尖锐的神色。而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华贵动人:他,该死。
我知你脾的,你是最见不得腌臜事的,如今你进了这大染缸,你哪里受得了?可家里也无法助你,我们也别无所求,只望着你好好的。母亲知晓我为家族的牺牲,于心不忍,她是打小都心疼我,养着。
他始终都是笑眯眯的,笑得又真诚又甜蜜,甚至总带着低一截的小心,按理我应当是惧怕他的,母亲这么一提,我才发现我与阮春的相似乎不大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