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既然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那她就有可能听到我在洗手间弄出的水声。这或许没什么,但莫名的,我贼心虚地联想到她也许会听到我在卧室弄出的声音,也许会听到我梦中的内容。
说到底,要是我没那种梦就好了。
手在发抖,我死死攥着相框,不能让它再次掉下来。
恶心。
她走到我边,接过照片,也看到了蛛网般的裂痕。她有些惊讶地整大眼,小声说了一句怎么会摔成这样。我紧张地等待审判,把右手背到后。结果她只是像灰一样从相面上抹了抹:“早点休息吧。”说罢,母亲带着照片一起回了主卧。
水声哗哗地响着,我撑着水池子站着,看着水位上涨。我想起初中的时候,班里同学们对这种事的污言秽语,他们吐的唾沫、猥琐的笑容,都让人感到一种非人般的恐惧。为了不成为话题焦点,我只能着弯起腰,在夏天也穿着长袖,隐藏起青春发育期的变化。
四点的时候被闹钟叫醒,我困得差不多要立刻睡过去。但又害怕短暂地清醒没有意义,再度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抬的瞬间我的牙缸杯从架子上掉了下来,突然炸出响声仿佛在发某种不满。我呆呆看着摔在地上的杯子,心想这种怪事的频率实在太高了。它不像是偶然,但如果往怪力乱神的方向想,又太荒唐了。
梦里都是现实的复刻,她趴在床上,手肘撑着,靠在我上看视频,衣服内的肉若隐若现。有时候她会曲起,故意往我上撞。我不满地问她干什么,她却一脸无辜地说怎么了。
她喜欢穿宽松的地方无袖背心和短,并且在家里从不穿内衣。动不动就要在床上挤我,从不在乎上衣的领口什么都遮不住。
我知这不是真的,但我就是会恐慌,即使理智告诉自己没这回事也没有用。就像睡觉时不能把胳膊伸出床的范围,就像闭着眼洗时总觉得背后的,你知这不是真的,但没法不害怕。
色情的梦,难以抑制的自我抚……
我才不对那样的过去感到怀念,也不为拒绝了周承文感到懊悔,为什么会这样的梦。
虽然经常责备恐怖片的主角不信鬼神,但真的发生在自己上时,十几年来建立的世界观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家里的隔音没有那么差,我也没弄出多大声音,听到梦中的对话更是无稽之谈。但我就是害怕起来,觉得她刚才看我的眼神是鄙夷的,也许只说了两句话就回去睡觉,并不是原谅了我弄坏周承文的照片,而是不齿和我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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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间要穿过客厅,寂静的夜晚突兀地产生了一声巨响,我愣住,周承文的照片又一次掉了下来。我想把它捡起来,停顿了一下,收回下意识伸出的右手,换成左手把照片拿起,发现细细的碎纹布满了整个相框。
“嗯……”
怎么会碎成这个样子?
我看了眼表,凌晨三点四周黑乎乎的,我突然感到了害怕,别扭地用胳膊蹭干了脸颊的泪痕,跑回了卧室。但是,我害怕再睡着,不想再梦到她。
用手机定了闹钟,一个小时响一次。不清楚这样的频率会不会梦,但至少能让我安心。
不是我干的。不要怪我。
怎么会那样的事。
正愣神时,主卧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吓了一大。
了吗,我不敢确定,唯恐嗅到手指上的什么气味。刚才的荒唐事又挥之不去地出现在眼前。
周承文就没有这样的困扰。她的学校学生素质高,老师得严格。虽然没有亲验过,但只要看就知了,看她那副从来没被恶心得目光打量过的坦诚,就知周承文过得有多么顺利。
“我、我……”
但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现象,是母亲推开门出来。我记得放学回家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那么是半夜忙完后回家休息的吗?我突然觉得害怕,她看到我拿着摔坏了的周承文的相片,会不会觉得是我的?
这些梦都是碎片化的,莫名其妙。但都不像今天这样骨,让人不能接受。
啊,好羞耻。
都是因为她,我才偶尔会那种难以启齿的梦。
泪水从脸颊落,我用手背蹭掉眼泪,看着自己的手指,又开始觉得恶心。
“睡不着吗?”母亲这样问我。
她似乎没有怪我,也可能是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