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微笑中竟带着些苦涩:“您只是病了。”
我伸出一只脚踩在他两中间:“需要我说多少遍?把你那没用的同情心收一收,到床上去,我要用你。”
“不要,”我说,“二踢脚不自己放还有什么意思?”
“想什么是主人的自由,但不对,”我用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嘴,“你应该说的不是这个。”
可是到来,不知情对她来说竟然反倒成了好事,要不然她还能去得再早点。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对一个刚认识不到两天的男人产生控制?为什么我会对一个机人的可笑感情感到不爽?别搞笑了,他的外观再人模狗样,内里也只是块金属疙瘩。
“少主……”
一同消逝的还有我的过去,我的童年,只剩下残留在手心里的感、额上的温度以及尖上的酸甜味,于午夜化作决堤的思念,在腔里冲撞、奔涌。
他的目光落在我夹币的筷子上,我面无表情地把那枚一元钱丢进垃圾桶:“你在期待什么?想哄小孩吗?幼稚。”
零点钟声敲响时我又骑了他一次,什么晨练夜跑,运动不拘泥于形式。
察觉到了一闪而过的紧张,但显然锅包肉并不打算承认自己为机人的弱点,这倒是和人类男上多余的自尊心和口是心非的死样子非常相似。
“……少主,我有时候确实搞不懂您那光的大脑里装的是什么。”
他立刻换上一副忿忿的表情,:“我只是一名机人罢了,是您的家,您想用就用的工,请不要对工这种有失风度的事情。”
我夹了几个吃,吃出一枚币。
母亲是世界上唯一爱着我的人,可我却再不能记起她的样子。互相牵挂的人最终走失在光阴深,那片熟悉的池塘早已不见,花园也不知去向。
也不一定,看他“主人”“主人”地叫,听他用无限温柔的词句回忆那些过去的细节,我以我的小人之心揣度,这分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暧昧。可恶。我的心里猛地蹿起一邪火,是的,没错,让我的母亲等了半辈子的就是这样的烂人!和一个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搞在一起,甚至还是个带把的,而她到最后都不知情。
这次他就完全遵循本分,变成一没有生命的棒子了,往下坐的时候我看见他失去神采的眼睛。他抿着嘴,像在受罚一样,我觉得很有趣,我把嘴贴在他的嘴上。
不是我,除了醒狮酥这种技术难度比较高的点心,一般中式创意面食我全都不在话下。我这人手活儿上还是有点东西的,方方面面,只不过平时懒得弄,而且过程投入了,对于结果往往觉得无所谓,花上几小时出来的东西,尝一两口也就够了。
电视里的春晚进行到尾声,群星合唱《难忘今宵》,锅包肉在喧闹声中沉默了一会儿,小声:“新年快乐……吗?”
他用犹豫的目光望着我,片刻才:“您把火机给我,我来放,您站在那边看就可以了。”
锅包肉看向我的神情中掺杂着一丝落寞,我突然觉得我那个爸好像牛的,初代款就能到这种程度,以他对人类情绪的感知能力,当个工作助手未免太大材小用。
“也不是这个,”我把埋进他的颈窝,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猜对了就不跟你计较,再想想。”
树冠上的积雪抖落下来,掉在我的和肩膀上,锅包肉想为我拂去,我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说话。”我说。
我重新把嘴贴上去,纠正他:“要说‘过年好’。”
这话的意思倒也不是说我今天突然来兴致了,我也懒得去跟个机人争高下,赢了怎么样,输了又有何关系?想要求证谁比谁高明那可就太没劲了。
大概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自私吧,他自己说是我的东西嘛,结果不仅是个二手货,还妄图骑到我上拉屎。他应该明白人类世界的秩序,即便我给他这个蹬鼻子上脸的权力,那也只是上位者的乐趣,不是吗?是我觉得他很适合我,所以他才会在这里。
我叹了口气,把打火机收回来:“既然怕火,就别整天把焚毁挂在嘴边啊。放心吧,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也没到要把你烧了的程度,那不是杀人吗?就算你不是人,那也跟杀人没有什么区别。”
显而易见,最后我们扫兴而归,拜心情不佳所赐,没有在外面逗留多长时间。饺子面倒是醒得不错,我俩站在案板两端,各包各的,锅包肉包出来的饺子个个大小形状都一模一样,像极了饭店里不受待见的预制菜,但这一块我是不会输给他的,东北厨师对于饺子,那只能说是手拿把掐。
锅包肉将煮熟的饺子端上桌,还象征磕了磕盘子边防粘。
他还想说什么,我有些不耐烦,一脚踹在旁边的树干上:“记住你的份。”
锅包肉淡淡地把偏过去,我双手捧着他的脸,将他的摆正,他目不转睛地注视我,然后把伸到他嘴里去和他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