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最忠贞的少年,让所有人爱慕你,却不困住你。”
“你觉得不自由,你觉得我控制你,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控制过你。”
“聂青鸾,你不能觉得自己得到的那些好就是你应得的,稍有不顺就是我害的。”
“她的出现全是为了衬托你,不然你以为难她天生就该父母双亡,蠢笨恶毒吗?”
“你觉得什么是自由?”对方看她的眼神甚至充满着怜悯。
“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吧。”
“我不想让她死,我受够看她死了,也受够为男人心积虑了。”
“够了,不要再无病呻了。”对方冷漠地看着她,“你的人生已经够顺风顺水了,到底还要孩子气到什么时候?”
“你爱我吗?母亲。”聂青鸾没有回答,忽然这样问。
聂青鸾站在这间漂亮温的古怪房间里,如坠冰窖,浑僵,听着她的母亲长篇大论,桩桩件件地细数。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改命一说,只有偷梁换的替命一说。故事总是这样,你成主角,她就是角,她成主角,你便是角。”
她的母亲是冷酷而理智的,像是愤一样,用言语将她置于死地,又从容地宣告:“故事需要主角,主角是谁都可以。”
“你应当听过哪吒的故事吧,割肉还母,削骨还父,你有这么讨厌当这个主角的话,你和陆水秋交换吧。”
“我本就是一个被你控制的提线木偶罢了,这便是不公!”她语气铿锵到隐隐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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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四海行医,你引以为傲的医术,你觉得又是谁赋予你的呢?”
“你爱我吗?母亲。”聂青鸾执拗重复问。
对方沉默片刻,回答她:“没人规定我必须爱你。”
“来交换吧,把我给你的一切还给我,看看没有我的话,你会不会过得更好。”
“好,医者仁心。有这么伟大的话,你和陆水秋交换吧,你所有的一切都会属于她了,哦,还包括医术。我只需要交换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就可以了。”
“你得到的爱,拥有的一切,你以为又是谁给你的呢?”
“你唯一的不顺心,就是需要动动脑子去和与你相的少年相爱,你就觉得你过得不好?”
那人语气太过严肃,甚至有一种积压的威严在:“我给你尊贵的家世,爱你的血亲,漂亮的,我让你文武双全,任何时刻得以自保,才华心计样样不落。”
“这当然都是因为你,你不要再猫哭耗子,也不要再无病呻。”
“我告诉你,人生来就是不公平的,没有人能决定自己的出,也不可能事事都如意,你不能什么都想要。”
“你的人生已经顺风顺水到只有感情稍有挫折的程度,没人伤害你,没人背叛你,如果有,也会早早地被你发现,只为完成漂亮的反击,你觉得这又是因为谁呢?”
“我不会再继续与她抢男人了,我也不会再杀她了,我要过我自己的人生。”
那人像是在看一个被溺爱的孩子,她说,“你想要陆水秋活,可以,得有人替她才行。”
那人每说一句话,聂青鸾的脸色便白上一分。
“你该不会以为,这些东西天生就该属于你吧?”
对方冷漠的眼睛一直凝视着她,看穿了她的颤抖,看穿了她长久的失语。
聂青鸾睁开眼,回看着躺在床上的虚弱少年,油灯慢慢地烧,凝固的烛花像她的命运一样,闷得让人无力反抗。
再多的,她就记不清了。
“我只是想要陆水秋活着,只是想要自由,很难吗?母亲?为何不肯给我?”
“你不爱我,所以我并不自由。”聂青鸾红了眼眶,“我过得不好,一点也不好,你本不在乎,为何你要把我的人生变成这般模样。”
聂青鸾抿起,与她对视的双眸闪了又闪,竟然想回避,她听到很清晰的嗤笑声。
那人笑起来,太清楚聂青鸾的弱与退缩,低语:“不过,我想我应该没有把你造得那么蠢吧。”
“我没有让你变成天真少女,给你一个三四十岁的肮脏老男人,也没有让你份低贱,孤苦伶仃,在青楼里等位高权重的风皇帝救赎你,更没让你一心痴恋,盼着什么浪子回,被困在院子里不停生育,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那人始终保持着一种讥笑的弧度:“所以你想怎么样呢?你想让陆水秋活着?你觉得我控制你,你不自由?”
不当聂青鸾的话,她又会成为谁呢?
“你似乎不明白,你到底过得有多幸福。”那人随手一指,林立的木架最底层是堆着的崭新书籍,似乎都不曾打开。
对方不笑了,兴许是因为那一句母亲,她沉下脸看着她:“这重要吗?”
“难没有我,你就会过得更好吗?你去看一看,别人故事里的主角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在她躯壳里的异世之人,也会死在我手上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