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昼把一切都染上了阳光的颜色。
安雅睡醒就会去塔楼,边写稿边眺望窗外,尽只能看到雪花啤酒似的淡金海面和像泡沫浮动的船只。
章节变多后,我总担心会重覆章节名称。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安雅只觉疼,窗外的小径依然寂静无人。
要走进图书馆时,一个人从里边出来,差点撞上她。
昏暗的酒窖,诡异的水声,中央有只大酒桶倒地,端的木板破裂,红酒从口泊泊出,鲜血一样的颜色,令人胆颤心惊。
每每与那个眼神对视时,安雅总会屏住呼,生怕男孩下一秒就会恢复记忆。
那人贴在安雅的耳边轻声细语,髮黏在脸上,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大嘴咧开,出浑浊恶臭的气息。
幸好,托斯只会面困惑地默默离去,就如这次。
托斯看上去有些疲累,像睡眠不足。
“嗯,你来还书吗?”安雅故作镇定回应。
对啊,在酒桶里藏了好几个月,自然会肚子饿……
两日后,太阳高悬山脉之上再也不落,城堡空,只剩安雅一人。
就如现在,墙里的水声响,就惊醒了午睡的她。
理员很快就发现那个突兀的小三角,明显是夹着一张纸。
酒窖的橡木门大大开敞着,黑幽幽像野兽的口,红酒仍源源不绝地涌出,顷刻就要漫上阶梯。
城堡从里到外都明光瓦亮,所有阴影都被驱散了,不知为何,她却浑冷意。
现在,安雅满脑子就一个念。
他耸耸肩,不甚在意地走了。大概是无关紧要的小纸条吧。
这让藏着的其他声音变得清晰,例如后的呼声。
安雅叹了口气,还是帮他跑一趟。
男孩说完就脚步摇晃地离去。也不知是不是记忆被干扰的关系,他对安雅的感情似乎也被影响到,以往那热切殷勤的眼神已然无存,他只会眼迷茫和迟疑。
酒香像条郁阴毒的蛇,钻入安雅的鼻间。
她立刻掀起裙摆,把绑在大环的匕首紧紧攥在手上。
安雅原本还怀抱一丝侥幸,或许只是酒桶自己倒下,橡木门也只是没关好被风开。
抬眼见到托斯的脸时,安雅的后背一下绷紧。
她怎么就这么笨?逃犯报复、手稿被偷、被人偷窥,这三件事各自发生,毫无关联,也是有可能的。
快逃。
她怎么能因为解决了后面两件事,而对最严重的危机松懈警惕?
后颈的汗陡然竖起,她没有犹豫,抬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向后方,可后的人更快,一只大掌上就辖制住她的右手。
“在等我来的这段日子里,你了多少场噩梦?”
他伸手就要取,后突然传来同事的促声,说最后一辆车就要开动了。
“对,我该走了,我家里派来的人已经在楼下等我,夫人,开学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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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只注意到,酒桶破裂的缺口,刚好能让一个成年人爬出。
匆地离开。
“抱歉,夫人。”
光教授来信,说阿克斯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整个背已被一层厚厚的龙鳞侵蚀,他不愿待在南方静养,坚持要趁自己还有意识时回校,所有学生都已被家长接回家,唯独赛恩·威尔逊吵着要返校,他们的船这几日就会抵港。
那人全漉漉,像条饥饿许久的海蛇,牢牢绞紧安雅。
可很快的,她察觉不太对。
“嗨,哑炮小姐。”
理员再回时,推车上已经空了,那本书不知入两排书架的哪个位置了。
像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她靠着墙踏入酒里,小心翼翼挪动子,尽量静悄悄地往酒窖移动,贴在破烂的门框往里望。
安雅循着声音,寻去最底层的酒窖,发现阶梯下的地板已浸满深红色的。
直到她看到转角墙上扭曲的红掌印,一行行红色正在往下淌,地板也有鲜红的脚印,一路延伸到不远的厨房。
阳光之下的空旷寂静,反令人不寒而栗,安雅总觉得有些东西并没消失,只是躲到更深的地方,蠢蠢动。
那诡异的水声并非来自墙里的水。
图书馆二楼,推车上的书一本本飞起,自动回书架,其中有本刚还回来的书,青铜色的封面,书页间出了小小的三角。
安雅才要转,忽然发现水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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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袜和裙摆早被酒浸,那冷的感从大往上爬,直让安雅浑的血都冷了。
这几日的一点点声响都能让安雅神经紧绷。
安雅注视他的背影走远,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