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突然闭口不说。但安雅知他要说什么。
“快想起来,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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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陡然生出某种毁灭的决心,安雅不再转,她闭上眼,直直朝那人冲去,会撞到粉碎骨都在所不惜。
对阿克斯而言,她的不安和担忧一开始就不该存在,她的情绪发是多余的、令人困扰的产物。
某方面而言,这个逻辑正确且合理,但这个逻辑也彻底把她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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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答应嫁给他。
白色浪花在礁石迸裂溅散,有一个人站在尽。
等她停止垂死挣扎,等她放弃可悲的幻想,等她狼狈不堪被现实击垮。
安雅逃跑了。逃跑在无止尽的走廊,花窗里的花在枯萎、仙女在泪、小兽在死去,它们被吞噬在盛大光芒里,她也要被吞噬了。
挪开横在肚子的臂膀,安雅坐起,任披在上的衣物掉落,在黏腻的空气里。
什么?安雅很迷茫。她该想起什么?
边的赛恩睡得很好,她真羡慕他的睡眠品质。
她似乎永远都无法逃走了。
唯有和男人爱,还要得厚发狂,才能勉强让她安睡。
她突然又讨厌起自己。
可是无论跑多远,下一个转角,那个人都会站在前方等着她。
船坞单薄的木板墙隔绝不了过于庞大的海浪声,阳光在隙里穿透。
那些没有脸的男学生裂出了弯弯的嘴巴和眼睛,尊敬且崇拜地喊他教授。
安雅生气阿克斯隐瞒煤心党逃脱的事情,阿克斯认为没有告知她的必要。
最近她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阴影里有双眼睛在偷窥她,自己的东西好像也被翻过,不是移了位就是消失了。
阿克斯沉默,旋即叹了一口气:
景象在相撞的那一刻改变,汹涌的海浪声取代一切。
自从知默多兄弟逃脱的消息后,安雅再也没睡过好觉,任何细碎的声响都会惊醒她。
安雅在海浪声里惊醒。
安雅睁开眼,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金色的光在跃。
阿克斯疲累地起眼睛,这个小动作深深刺痛了安雅,好像她是多么不懂事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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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没有回应,深邃的蓝眼睛一直遥望她,等着她。
“想起来,你需要想起来!”
“你在害怕什么?”阿克斯想拢住她的肩,被她心烦意乱地拍开,“我会保护你,这座城堡也会保护你,你本无需担心。”
海浪声越来越大,地面在摇晃,沙砾在往一个方向崩坏倾斜,她摇摇晃晃奔跑过去,想要再抱一抱那个人。
下一刻,世界翻覆,宛如沙漏倒转,颠倒的沙砾埋葬了她们,母亲的怒吼变得遥远。
“可是,我保护不了我自己。”安雅突然很想哭。
“议会已经在全力追捕逃犯,况且也不能真的确定他逃进了北地。”
他是那个需要在外理危机的人,而安雅的情绪只会干扰他。所以还不如不告诉她,一开始就掐灭她的担忧和不安。
室走出来时,都会看到站在走廊的他,像河中的岩石安静伫立,令人无法忽视。
在碰到眼前人衣角的前一秒,那人转了,是妈妈的脸。
“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沉静的语气,出了一丝无奈,“你知了只会……”
只会担惊受怕,歇斯底里地发怒,什么都帮不了。
安雅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鼻一酸,多少年过去了,这是她第一次梦到这个人。
安雅沉默了,某一的泉涌堵了、干枯了。她失去所有力气,连怨恨的力气都没了。
一如既往的孤傲刚毅,唯独回望自己女儿的那双眼睛,哀伤忧心。
她愈发依赖起赛恩和阿克斯,尤其是阿克斯,哪怕上一秒他们还在吵架。
“是时候了,你该想起那件事。”
“你们也不能确定他就不在北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