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疏远周时嘉的五年里，反反复复给自己心理建设，她完全可以远走高飞。

        没有画家会不爱自己的缪斯，也没有母亲会不爱自己辛茹苦拉扯长大的孩子。

        只不过，周韫的爱，早在周时嘉萌生出异心时，也变了味。

        少年另一只手伸到周韫后脑，细长的指尖插进她卷曲的长发之间，仿佛十指相扣，又仿佛密不可分的整。

        窗外车辆驶过的鸣笛声，街坊邻居饭后惯常的聊天声，周韫好奇想去辨别寻觅。

        周时嘉卡着她的下巴，扫过她的上颚，“周韫，专心点。”

        很不妙，一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无力感。

        可房间突然之间变得安静了，细密的灯光打在周时嘉背上，发丝在他的侧脸留下斑驳的阴影，尖搅弄口水的声音还是舒服的气声，到底哪个声音更胜一筹？

        周韫抬起手，周时嘉稍微起，两人分开时，一声极轻的“啵”，周韫用掌心蹭了蹭周时嘉侧脸被发遮住的伤疤。

        她好多年没哭了，压力再大她都是抽烟或者喝点酒麻痹神经，眼泪能缓解悲伤痛苦，可周韫却不喜欢那种于她而言无用的东西。

        周时嘉亲昵地蹭着她的手，他想扣住周韫的手腕，因为他怕周韫会立消失不见。

        就像梦一样，像他重复过很多次的痛苦的长梦。

        周韫咬着，不让自己发出呜咽声，周时嘉还是感受到她哭了。

        “我是个坏妈妈。”

        周时嘉害怕地攥住她的手，“不，不是，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是我坏，我是坏孩子，是我卑劣还渴求你母爱之外的情感。”

        “妈妈，你打我吧、只要你消气，怎么样都好。”

        周韫了很多泪，她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周时嘉。把我也驯化成和你一样不恪守理的糟糕的人，我们现在在干什么呢？”

        周时嘉除了歉，说不出别的了。

        不是虫上脑，只是他知，周韫一直在退，如果不一，他们一辈子只是母子，或许关系冷淡濒于破裂的母子，或许当不成母子了。

        “我们都是坏人，你想要亲我，我想要被你亲。”

        一句话让周时嘉脑中绷紧的弦断裂了，他的手还放在后腰没有动，周韫双手从他的脸挪到口。

        即使是挂着泪的，周韫依旧让人感觉神圣不可侵犯，她像是了很大的决定，颤抖着说：“我们不要母子了。”

        随后，不等周时嘉反应，她便擅自离开那只托举后腰的手，周韫带着泪水咸意的，贴到周时嘉上。

        是让步、是妥协、可更是心甘情愿      。

        那是怎样一个吻，周时嘉若干年来惴惴不安的情绪都在这个吻里得到了安抚。

        周时嘉小学的时候，曾经有一篇课后作文是：我的爸爸妈妈。

        那个时候，周时嘉刚来北京没多久，韩月梅的教育完全就是老一辈的溺爱，周时嘉穿着有些low的内衬，外面套着大一号的校服外套，可放眼一看：班里只有他规矩地穿着校服。

        格格不入的割裂感，让周时嘉更局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