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只是些小伤,我会自己理。”林君竹轻拂开温怡卿的手,细密的疼痛此刻才开始发作,他忍着痛冷下脸语气也淡淡的。
“得先把扎进肉里的碎屑弄出来才能包扎。”温怡卿捧起林君竹的右手仔细察看,骨节几伤势最为严重,再次才是手背甚至连腕都有伤,关节上红得厉害,不难看出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并非心悦于我,”周晏然忽然开口,他看着林君竹盛满猩红的双眼继续说,“但,去燕国对她而言绝不是最好的选择,今日之后也不会再有死侍那般的事。”
他心口一紧,转看去,温怡卿一米汤的羊绒立领短袄,如误入冬日的迎春花。
周晏然看见两人交缠的手心中了然,神情自若地对她颔首致意,抬脚快步走出中门。
他伸手握住林君竹的手腕,再次强地说:“将手放下。”
温怡卿不由得想起那次归还匕首时的试探,林君竹口中所说的情我敢信几分……
看着周晏然离去的背影,温怡卿陷入沉思。
林君竹妄图在周晏然的脸上寻到一丝动容,可惜事与愿违。他叹了气神情变得木木的,右手缓缓抽离时连带着子也踉跄几步靠在廊上,本没看一眼扎入手背划破骨节的木碎。
再者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日,他就将对我的鄙夷明晃晃地写在脸上,言辞间也是百般维护着摄政王,如何会在这短短几月后就因我而大打出手。
“子逸!”
“殿下已经走远了,”林君竹将手一抽,“娘娘可要去追?”
叫她在周燕之间如何自?我宁愿萧沉回燕能将她一并带走,好过困死在望不到的后之中,日日为温家为骆烟为自己的命是否会成为朝政与权力的祭物而殚竭虑,死侍这一劫难还不够吗?”
朝阳落在林君竹的肩,院子里恢复宁静不时响起几声叽喳鸟叫,除了一地的木屑和滴答的血珠昭示着两人激烈的冲突,一切如旧。
林君竹不解地望着他,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门口传来一声焦急的惊呼。
“这是怎么了?”温怡卿被那滴泪水弄得不知所措,她询问的目光看向两人时,两人齐齐避开视线缄口不言。
或许是为了裴先生离京的事呢?裴先生可是林君竹的逆鳞,即便是那夜他喝了酒躺在榻上也不肯轻易说出口。
温怡卿眼尖地发现,周晏然的下颌正隐隐泛着不正常的红,她微蹙眉心凝视片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自在地垂下双眼。
淋漓的鲜血顺着林君竹修长白皙的骨节凝集在指尖一点一滴砸了下来,地上已聚起一小滩惊心的血红,她急忙跑去,却见林君竹的表情怔怔的,看见她的瞬间,一行泪从眼角落过脸颊。
温怡卿无奈地扯扯嘴角伸手牵住他没有受伤的手,转为难地看了眼周晏然,忽然手腕一紧,刚刚还不甚合自然垂下的手迅速一转圈上她的手腕。
周晏然眉心轻动,知林君竹怕了背叛的滋味,可没想到事到如今他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