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是沈澈安排的，这么短的时间里，若没有沈澈授意，二殿下即便想唱反调，又怎么会反应得如此及时？

        “是他一时冲动，但也不全是他的意思。”

        他解释得跟没解释一样，衔池皱了皱眉，狐疑看向他。

        沈澈笑起来，“衔池未免太不公平。你只疑心我，就不曾疑心，是你的殿下亲手布的局？”

        “那些证据会在那一天出现在东，除了你我，还有谁知？你拿到以后会送去哪儿，又是谁最清楚？”

        “再退一步，此事最终受益的人是谁？”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否认：“不可能。”

        发觉沈澈望着她的眼神若有所思，她立补上一句：“太子前后的反应……不太像是他所为。”

        衔池寻思了一会儿，佐证一般替他分辩：“那日二殿下在书房时，太子说过，不会将小福子死前见过他的事儿禀给圣人。连二殿下强闯东书房，太子也只当没发生过。”

        宁珣只在那日一早先发制人，将证据交给了圣人，后来便再没过问这桩案子。

        沈澈笑着摇了摇，语调轻缓：“小福子死前都见了谁，只要圣人彻查，自然能查出来。至于擅闯书房，东里圣人的耳目可不少。太子不说，圣人难就不知？”

        “更何况此事过后，太子那边对宁禛的弹劾就没停下过。宁禛因此事被压，直到现在，都没完全翻过来。”

        衔池眉紧皱，本还想反驳，可意识到自己不该在沈澈面前表现得太在意，便将话又咽了回去。

        沈澈往前又走一步：“宁禛说不知你给太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我看，该问问太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这步棋一石二鸟，既能试出来你是不是真心投诚，又能参宁禛一本。”

        沈澈停在她面前，伸手给她，“总之，好在你拼命拦了宁禛，打消了他的疑虑。可我很好奇，衔池拦人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意味深长地一顿，“是怕自己暴，还是怕他为此受难？”

        他近一点，她便不自觉地往后仰一点，直到他的手停在她面前，“下来。”

        他话中质问的意味太明显，衔池的手狠狠一攥，再抬时却是笑着的：“我以为阿澈舍掉的是我，也没多想，不过是给自己留条生路罢了。”

        同她最开始的话对得上。

        沈澈闻言没再说什么，手却一直等在她面前。

        衔池垂下眼睫，默了片刻，将手搭上去。

        她刚要借力跃下来，便听到后隔了很远有人沉着声叫她，嗓音低沉，隐隐又有些迫人：“衔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