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即便潦倒至最后，她似乎也从未真的看懂过眼前这个人。

        衔池一怔。

        衔池从他手里接过帕子，顺势后退了半步：“世子，丑时一刻了，我该……”

        她后脑撞了一下，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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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怎么说，今夜都要谢谢阿澈。”

，在哪儿都是。”

        “你说，你已经招惹了太子怀疑。疑心易起难消，与其费时费力打消他的疑心，不如认了。”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被寒风拂到了，低咳了一会儿，才慢慢笑起来：“能怕我也好。”

        “倘若被察觉，你知该说什么？”

        衔池笑着点，目送着她走出去，忍了很久，眼眶还是红了。

        “别动。”他抬手，替她将步摇重新调好位置，“还记得为什么是步摇吗？”

        衔池下意识要推他，手还没来得及碰到他，他便已经站直，甚至退了一步。

        衔池抬手去试，是支步摇。嵌宝的苏晃了晃，划过她手心。

        沈澈走近，替她拢了拢上大氅，“我。”

        她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他方才只是将什么东西簪在她发上。

        自她一侧递过来一张帕子，她没接，只迅速眨了眨眼，想用风干。

        “自己亲眼看过，放心了？”他抬眼，见她点点。

        正在这时，有人进来朝沈澈一礼，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又退出去。

        她已经无路可退，沈澈走近她，倏而俯。

        衔池后背一阵发冷。

        “墙上凉，别倚着。”

        她不能任。

        她都不记得还有这回事儿。这些年来她对这些首饰都没什么偏好。

        “先前的事已经下了，他若是秋后算账，”她抬眼看向他，似笑非笑：“阿澈，你就不怕他杀了我？”

        衔池默然往旁边挪了两步，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那我说……是有人带我走的。”衔池迟疑了一下，“谁？”

        他垂下视线，将她衣襟褶皱抚平，语调温柔：“多年前你在发卖途中被我所救，所以效忠于我。而后便进了舞坊，在坊里磨炼多年，以期哪日能派上用场。桃夭是我安排你学的，我将你安插进了东，你为我传些消息。”

        “我答应过你的事，能的已经到了，剩下的以后也会到。衔池答应我的呢？”

        “因为在江南那时候，偶尔我们跑去街上，你总爱盯着街上女子的步摇看，说好看。可你那时候还小，不了。”

        “先前种种并非完全无迹可寻，我若认了下来，他很容易便想得到有些事是我所为。”

        “叫我什么？”他看向她，话音分明还柔着，却无端让她骨悚然。

        他用目光丈量着她退开的那半步距离，没什么反应。

        她自然知这说法牵强，可她若不是自己从东出来的，难不成是有人带出来的？

        沈澈叹了一声，按住她肩膀，将她转过来，拿帕子掉她脸颊上的泪。

        “除夕夜，你从东出来逛。”他打断她：“你觉得太子能信？”

        “我不知。你告诉我，它在哪儿？”

        那人走后，衔池试探着问他：“阿澈，我什么时候回去？出来太久，万一被察觉……”

        “但你变节了。本打算就此只当一切从未发生过，但今夜我的人威胁你，将你从东拐了出来。你同我虚与委蛇，到这个时辰。你想着与其提心吊胆地被人要挟，不如对他坦白。至于怎么才能说服他，你比我清楚。”

        衔池没多想，真假参半：“就说我太闷了，出来逛逛，在街上遇到一个大娘，见我一个人，便想叫我进屋吃碗饺子，实在是盛情难却……”

        若这时候忍不住了，由着自己子来，那先前那些都算什么？

        衔池下意识往后退，随着他的步子一步步向后，直到后背抵上那堵石墙。

        “上次见面，车里，”他看她茫然的眼神，好意提醒：“你问我，你的心在哪儿，我不知么。”

        他欺近了一步。

        衔池顿了顿，“阿澈。刚刚娘在，我一时半会没改过口来。”

        他低对上她愕然目光，笑了一声，“先前你几次拒绝去找你的暗线，不办事，不是说怕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