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符她本是贴收着的,后来知池清萱有异,她不想再带在上,就随手收了起来。
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他那二弟为他耗尽心思设下的局里,只这一场,让他入局入得心甘情愿。
他还记得她去岁里是怎么求的护符。夜以继日,在早已荒废了的佛堂里。
说起来,这倒不是她第一回给他求护符。
衔池等了片刻,见他还没有要应下的意思,在他角飞快亲了一下,“殿下?”
只希望那位宋姑娘当得起殿下如此待她。
宁珣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宁珣倏地想起那盏沈澈赠她的珠灯,也想起她遗落在他这儿的那支赤金衔珠步摇。
同青衡对完细节,两人出了密室,宁珣又回到榻上。
算起来,她去护国寺给娘求护符,已有一年了。
刚好宁珣还要养几天子,趁此机会她可以自己去一趟护国寺,住上几天——顺便也同宁珣稍稍分开几日。
她知宁珣一向不信神佛之说,话便只能怎么漂亮怎么来,再委婉说说自己想借此散散心,显得更可信些。
第二日,有人送来新的冬衣,蝉衣将她的衣箱稍稍收拾了一下,衔池远远看见了去岁时池清萱赠她的那只护符。
青衡知殿下这是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只重重叩首:“属下明白了。”
她跟宁珣商量此事时,用的还是上辈子的借口——说是他跪那一场她实在心疼,又别无他法,便想着替他去求一个护符,聊表心意。
本也没什么,可她总觉得心里乱着,无暇独,便更理不清。
说她不虔诚,她又确实每一个步骤都到了,说她虔诚,可从她眼中却看不见半分笃信。
宁珣应了一声,将她收得更紧了些。
熙宁对沈澈念念不忘这么多年,除了礼节上的来往之外,是没从他手里讨出过一点儿东西——就是要幅字画,也须得转托宁禛去讨。
衣上沾的寒气退了下去,宁珣翻上榻,将她重新抱回怀中,亲了亲她的眉尾。
她到底是有什么被沈澈握在了手里?
宁珣将她的发往一侧拨了拨。
凭桃夭进的东,这时候把她推出去惹怒圣人,圣人起码会下令严查二皇子。
否则,即便是抗命,拼上这条命他也要杀了她。
只要开了这个就好。这些年殿下查出的东西不少,到时候再召集群臣一本本奏折递上去,二皇子不死也得被扒一层。
——更何况那佛堂那日还被他染上了满地鲜血。
青衡不可置信抬:“殿下这是何意?”
再看看她。沈澈和她之间,早已不言而喻。
但人已经在他这儿了。
见他半天不应声,衔池依偎过去,娴熟地搂住他腰,顺势将他手中正在看的书册抽出去。
既然是沈澈亲手送来的,那么他,祝他永远不要后悔。
去年他从护国寺走的那一夜,她也曾赠过他一个。
方才涂药的时候她隐隐有些感觉,但实在太困,他手上也柔着,她连眼都懒得抬。
衔池睡相一向安稳,睡熟了便喜欢蜷缩着。
就是在那废弃佛堂里求来的那个。
自他回来后,两人几乎没有一刻不是在一待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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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宁珣一手收紧她,分神去想,皇帝正在查那两家地下钱庄,路他已经铺好了,顺藤摸瓜查下去就是。沈澈这几日想必要为此事焦烂额,既如此,应当没什么力去护国寺。
青衡:前两天殿下是怎么说的来着??不是说要利用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衔池倦倦睁开眼,确认了边的人,才又闭上眼睛,糊不清地唤了一声:“殿下。”
密室里终日不见光,比之外面要冷上不少。他上沾了寒气,便坐在榻边等着。
效果卓著。
他上便应了一声“好”,却在她就要欢快从他上下去前一刻及时扣住她后颈,吻了上去。
是她在雨中醉意熏熏地留他的那刻;还是他中了药却满心满眼只有她的时候;或者更早,是东夜宴时,她刻意朝他望过来的那一眼。
“青衡,你把一切想得太容易了。孤说了,还不到清算的时候。”宁珣话音重下去两分,眉目肃下去的时候,久居上位者的威压感便沉沉压了下来:“她的事,以后不必再说。”
护符,要的是岁岁平安。最好是每年都去请一回,才见诚心。
他甚至连自己是从何时起才真正踏进局中的都分不清。
“字面意思。孤会亲自看着她,她若有异,孤自然知。”他话音沉下去,望着青衡,语似警告:“谁的人,都不能伤她。”
宁珣算了时辰,将她的右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取了药膏,慢慢给她又了一遍,心平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