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却突然折返,手已然握住剑柄,盯着她满脸狐疑:“哪里的?”
这时候若能有人替宁珣说两句话,兴许能好一些。
第二日一早,蝉衣抱着铜盆,按着往常的时辰进屋伺候梳洗。
衔池刚松下一口气,再抬,便见一队巡查的侍卫朝她们的方向而来。
既然避不开,衔池便同蝉衣一起侧让行。
一惊雷响在,衔池蓦地睁开双眼。
倘若没有这场雨,她多是对他有愧,应当不至于为他心慌至此。
她想起传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时候急匆匆过来,是为太子?”
圣人最厌秋夜有雨。
“本认得你。你同你姐姐,长得很像。”
衔池亦回过,向来人行礼。
长乐给过她一块腰牌,本是戏称若哪日同她皇兄闹别扭了,可以转去投奔她。
雨下了一夜,宁珣也一夜未归。
她明明将礼单拿出来了,明明只差一点儿,他便能避开这场雨。
她围着被子坐起,按了按口,试图将躁动不安的心按得消停些。
三更天。
若是平常,她带了长乐的腰牌,自然便会被放过去。可今时不同往日,她是东出来的,东二字便足够引人注意。
“是本这儿的。”
蝉衣吓得往后了一步,听见她问:“长乐公主给的那块腰牌收在哪里?”
“去找长乐公主。”
她,忙了,却听她轻声问了一句:“是不是要下雨了?”
蝉衣这才看清自家姑娘上的是同自己一样的婢装束,当即睁大了双眼:“姑娘是要……”
衔池想着,这时节上圣人本就心烦意乱,宁珣又恰是此时出事,本只有八分的火气怕也得烧成十二分。
于她而言,最差也不过是半个月的牢狱而已。
温妃先是看了蝉衣两眼,轻轻叹了一声,才转向衔池。
衔池一福,应了一声“是。”
她心一紧——她的份不宜被细查,这时候翻出来东夜宴那支舞,宁珣的境只会更糟。
温妃是四皇子宁勉的生母。
领的那个侍卫打量了她一眼,走了过去。
来人三四十的年纪,保养得当,一式样简单的秋香色装,只简单了几样首饰,不至于朴素太过,显出几分平易近人的亲切感。
衔池想,她那天不该问他皇后之事。
哪怕沈澈一计不成,又像上辈子一样动了东的账目——那样她最起码知结果如何。
直到打发走了那队侍卫,她和蝉衣才被叫了起。
若她不知,就不会心。不心,心就不会乱。
她端详了她一会儿,眼中难掩惊艳,“你也是东的人?”
“风这样急,想必是场大雨。”蝉衣回完话,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听长乐说,她和宁勉从小便跟在宁珣后,而温妃娘娘曾受过皇后娘娘恩惠,多年来也明里暗里帮过东不少。
她能信得过的,只有长乐了。
雨还没停,只是雨势小了些,天色依旧阴沉,得人浑不舒服。
雨还在下着,上没什么人。
眼前的侍卫立刻松开剑柄,单膝跪地请安:“叩见温妃娘娘。”
衔池尚未来得及出声,便听后一温婉女声。
衔池抬眼看向蝉衣,脸色有些苍白:“殿下若是回来,无论什么时辰,一定告诉我一声。”
蝉衣说什么也要随她一起,她拗不过,便带上了。
不然为何将他扣了一夜?照理说事发突然,尚未完全查清前,宁珣贵为太子,至多只是禁足东。
外大雨瓢泼,浇得人心慌。
还是没有宁珣的消息。
她拧了一把帕子,正要去看看姑娘醒了没,一回却见人已经站在自己后。
总好过漫无目的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