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是刚去佛堂奉过香，上檀香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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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常年习舞的缘故，她的段虽柔，却并非是弱不禁风的柔媚态，而更像是破土青竹，于那一抹柔绿中自有泠泠瘦骨。又如山间春雪，将未，既了三分冷峭，又带着物无声的泽。

        她先去将门打开，透了几丝秋风进来。屋外的枫叶被风进来一片，衔池没低看便自红叶上踩过去，已近干枯的叶片有极细微的破碎声。

        “不过......”池清萱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衔池的脚踝，“你的脚，这些日子来，可好些了？”

        衔池推着她走到桌案上摆着的琴旁，“择日不如撞日。只是刚退了烧，力比起往日，怕是会柔两分。”

        甚至连父亲母亲是何时站在门前的都不知。

        因着母亲受了冲撞早产的缘故，池清萱自出生起便孱弱不堪，好容易才长到如今年岁。这些年来还好，再小些的时候她几乎全靠药石吊着命，可不是早就惯了。

        “何止，已经好全了。”衔池冲她一笑，“寺里清幽，兴许也是得了庇佑，去了没两日，便好多了。”

        衔池终于得空唤了一声“姊姊”，池清萱笑着应了一声，“我喝了这么多年的药，早就试遍了，满京的蜜饯果子里，还是这家最能解苦。就猜到你喝药会发愁，听说你醒了，就立给你送来了。”

        明月一直不说话，衔池瞥过她一眼，笑着同池清萱：“当然了！”

        池清萱迟疑了片刻，“你的脚受得住么？还是再养两日，阿姊要看也不急于这一时......”

        琴音起，衔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舞步已翩然而出。她这几日清减不少，笼在衣裙下的单薄形虽力度不减，可轻盈得总叫人疑心下一刻她便会乘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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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清萱一时看得出神，一向以琴技自诩的一双手，竟错了两个音。

        可她偏偏生了一副潋滟模样，即便此刻脸色苍白了些，也无端让人疑心，那白水，分明是醇香清酒。

        “当真？”池清萱退了一步，细细打量了几眼她的脚，还是有些拿不准。

        跟在池清萱后的丫鬟柳芽忙不迭将端着的蜜饯盏捧上来，衔池抓了几粒进嘴里，紧皱着的眉才松散一些。

        池清萱拗不过她，只得坐下，调了调琴，一面紧张看着她，一面起了桃夭的调子。

        明月今日去见过县主，池怀瑜又刚从她这儿走，依着她对池立诚和县主的了解，一会儿二人必然会亲自来她这儿一趟。

        池清萱也跟着拣了一粒，声音柔和，“你呀，也就是一直好，要是像我那样，一日两顿药，喝着喝着，也便习惯了。”

        因着还在病中，衔池上的衣裙极素，同那日灼灼华彩的舞裙相较，似是白水般寡淡无味。

        作者有话说：

        话音刚落，她已经跃跃试地站起。

        与其等他们二人再设家宴，请自己去桃夭，倒不如她自己“送上门”便是。

        池清萱失了神，手下意识地在琴弦上，弹出一串错乱的杂音。

        池立诚也不过刚刚回过神来，眼中是难掩的欣喜——他曾见过宋弄影作桃夭一舞，那时他以为宋弄影此舞已臻化境，竟不知衔池比之她娘更胜一筹。

        第11章

        她既已决心入东，便不必浪费时间在同他们周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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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衔池拿定主意，似是突然起兴般问：“说起来，阿姊想不想看我舞？我给姊姊一段，就那日没完的桃夭，好不好？”

        ◎她得快点，去宁珣边。◎

这个喝，就不会那么苦了。”

        一舞毕，衔池站定，冲池清萱粲然一笑。恰如残冬里了河面冰层的阳，冰面细细碎开，照出层叠日光。

        衔池闻言张嘴，咬住蜜饯，而后举起药碗，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好！”池立诚抚掌而笑，衔池和池清萱两人一愣，同时望过去，才发觉在门口早已立了多时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