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风娑娑穿过。燕偈闭上眼，低喃：“这里却是个僻静好去。小面，你很会找地方。以后如果得空，我会常来。”

        “嘻嘻。”她笑，“怎么还是这样的胆小怕事！少说两句吧，越说口吻越像从前。”

        恶贼手握一片刚刚踩碎的半截琉璃瓦，对着阳光照了照。她低，把光线折入小面的眼瞳。小面恼怒地呀啊一声，捂住眼睛。

        小面回，表情惶惑，小脚往下探了探，又飞速缩了回去。此景生动地展示了她的困局。

        小粮把琉璃瓦扔开，幸灾乐祸：“我自然是你最最亲爱无人可敌的亲娘。”

        和不速之客打作一团的小面回：“……。”她出事不关己但又有一丝愧疚的表情。

        燕偈放下手：“……等等，小面，你会轻功的吗？”

        燕偈静了一下。他抬手遮住自己眼眉：“……朕并非胆小怕事。只有恐高，是无能为力的顽疾。”

        他爬到小面边已经出了一热汗。但他踌躇满志低往下看时，又出了一冷汗。冷热交替之下，他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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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我轻功未尝不利。燕偈随手解袍，也不叫人，自己援臂开始爬树。

        小面眨眼睛：“爹爹好笨啊。总是把事情得稀巴烂。”

        “若每次都只是上得来，下不去呢？”

        小面不他弯弯绕绕挽面子，探出去歪问：“你是谁？”

        就当最后一次亲子活动吧。下次这种神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啧。只有燕老二受伤的世界又一次达成了。

        “那就等吧。”他还是闭着眼，声音愈发疲乏，“小面，从前跟你讲的理不多，可现今还是多少教你一些――人活着也会遇到这样的境况，上得来，就下不去了……那就只能强捱着。”

        而燕偈紧紧抱着树杈：“……可我让人不要跟来。”

        现今已是秋后，枝叶凋敝。燕偈一眼就看到树杈上蹲着个小小的背影，无奈唤：“小面。”

来……朕能活到这个时候而没被边人气死，已然很了不起了。

        被气了一场，燕偈的力气居然恢复了一点。他披上裘袍，往御苑走去。

        小面抱着安他：“没事的，等到人发现我们就好了。”

        小面更怒，扒着树干，双有力一蹬，立即飞扑去：“胡说！”

        燕偈：“……。”他哀婉抬，努力把坐正，轻轻拍了拍小面的脑袋：“少说两句吧。越说口吻越像她了。”

        燕偈：你娘知你轻功这么差一定会大醉一场的。不过考虑到小面还是个换牙的孩童，能窜上树已经实属不易。

        公主不在城外，就是在花草树木之间。御苑之中向来不容许种过高的树，是为提防刺客埋伏之故。不过鉴于多年之前就有一大胆狂贼冒犯了潜龙之时的皇帝，有没有高树，龙照样飞走，所以御苑中有一角，已经是枝杈层层迭迭，春天时叶如重云，隐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