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不是罪犯。是二皇子吩咐叫找的。此像也是二皇子亲笔丹青。”鱼郎把算筹又一一收起来,“良大人交待过,不可伤她分毫,要仔细对待。”
“告诉你,我们队里都要出动,鱼郎亲自带队。”蝉郎整一整巾帽,“想必是什么重要隐秘的大事,我们去了鸽房才知。你脑子笨,警醒点,要我说就只能让你站在门口把风。”
“名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鱼郎低声说着,从腰郎心口把那张小像拿出来。张牙舞爪眼冒凶光的漂亮神气小女贼画像底下落着二皇子深情亲手所书二字。鱼郎眯眼,皱眉读:“小,粮。”
旁边已经有人认出来了,疑:“这不是那天澡堂子里那瞎子吗。”
“年轻真好啊。”皇帝笑叹,坐直了子,“此女走了好几日,他们也没商量出个对策。心乱了,行事作为也就乱。”他伸手去取玉麈尾,轻轻在广袖上拂了拂:“不过,朕听说叁皇子吵着闹着要来求你替他找人,说你消息灵通,若是寻人之事散布下去,即日就能找到。”
檀郎又补:“船上还有两个男人,和她关系……较为紧密。”
腰郎面色平淡,口气阴森:“好啊,还有金钱交易。”
良斐抬微笑:“微臣不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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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众人坐着的鱼郎低一声。他手里小刀把一竹签削断了。
檀郎被训了一句,也不恼,颠颠儿地跟着蝉郎去开会了。鸽房挤在商铺街上,左右要么脂粉匣子,要么羊肉桌子,气味混杂,客来往,人声喧噪,因而他们十来个装扮各异的猛男竟也不招眼。
看着了吧,这就是仕途啊。蝉郎对檀郎使了一个苍凉又老成的眼色。檀郎认真看着他,轻轻问:“哥哥,你眼抽?”
蝉郎迟疑:“那一夜只是跟着她上了一座画舫,陈设富丽,似乎是城中韦氏所有。”
“废话,瞎子也看出来有活了。”蝉郎把外袍罩上,拍拍内穿密鳞甲的口,神色缓和许多。檀郎一骨碌坐起来穿衣服,一边问:“是去什么,这活是单给我们俩的,还是其他哥哥都有?”
良斐安坐:“是。”
皇帝又片刻不响。随后他起,把麈尾放在良斐手里。他笑:“那朕先多谢良卿费心了。见你终日奔波,衣摆上沾了些尘土,拿了去,多用此物清扫吧。”
腰郎愈笑开了:“好啊,还有肉交易!”
在蝉郎憋不住打檀郎耳刮子之前,鱼郎把有限的信息告诉了众人:大皇子,二皇子,叁皇子,漂亮女人,吵架,出走,伤心,吃不下,找不到,睡不着。在座者都是办案经验丰富之人,凭借这些碎片就编织出了各自认为正确的故事。鱼郎总结:“既如蝉郎所言,最后他见此女是在韦家船上,那我们便先去韦府附近探查。”
蝉郎收拾行装,将短刀掖在左绑带里,也不忘回啐他一口:“蠢物。踹伤了你证明你质太弱,不足以我们这一行。”檀郎听他话里不似往日那样严厉,便凑过去:“有理,我其实好得很。上是不是来活了?”
良斐又低下去,愈发谦恭:“折煞微臣了,斐平日工作,也只是找了些年轻肯干的人才,想着能略为陛下解忧。人说黄帝四面,察秋毫,圣人自然是最知晓天下事的,我等尚不提功劳,没给陛下添乱就庆幸不已了。此事,微臣定当派几个最得力的下属尽心去办,他们行动捷,办事稳妥,陛下可稍稍宽心。”
檀郎挤过去,辨认一下,激动得口水都快出来了。蝉郎紧拉住他,自己也看了一眼,心下大惊。
腰郎立眉,把人像轻轻地迭好,放在心口,恨声:“你不早说,害我嘴上冲撞了贵人。”
“所以――”皇帝放下随意涂画的图纸,上面满是箭和圆圈,“他们四个人到底什么关系。”
“那,那她有名字没有。”檀郎又举手。
檀郎又被踹醒了。他着眼睛委屈地坐起来:“好哥哥,牛的肋巴骨也禁不起天天这样踹,月末高低得让鱼郎给我贴点药补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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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次就是,找人。”
腰郎一笑:“是说呢。没想到她真是个金贵人物。”他转向蝉檀,抖了抖那人像:“你二人当晚就受命去跟踪此女,回来后并未听你们来报有何异常。先不谈此女上是不是藏有什么大事,你二人可知她之后的行踪?”
鱼郎正在削竹签子重算筹。腰郎见蝉檀两人来了,对他们招招手,也就正式开始对众人宣讲任务。他拿起一张小像,:
良斐在午后倦怠的阳光里长低着,应:“谢陛下赏赐。这都是斐为臣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