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藏着件事本想求她,可昨夜闹了这么一遭,因办好孙通之事、能邀功而开的口,如今怕是开不成了。
梁高业受她揶揄,依旧愁眉不展。
稞儿低应出个“嗯”字,从桌上夺了个橘子来,三两下剥了,非要她手里。
她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碗。
“要不我也给你绣一条?”
她笑得极满意,再不多为难他:“好孩子,只是这回出来我只带了一条素的,回邵阳便给你绣,待你放了田假,我大概能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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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前耍心眼,倒不如真诚忠实些。
“那二位只是从疑,何至于此……莫不是梁老板有什么话不便开口,于是借着重惩叔伯的名义,好求一个台阶?”
她笑眯眯地盯着稞儿,偏要他学会主动表达自己的需求。
“没听清。”
他低笑了笑,实心而:“不瞒长公主,小民的确有件难言之隐,想同长公主聊聊。”
“怎么,昨夜我家紫蓉没给你说,我不生气?”
“……想要你绣的发带。”
他皱眉躲开她弹玩他小辫的手:“……那是幼童梳的。”
去年夏,从兴阳公主和小桓将军踏入他青葶楼、游船纵讹的八十八两,到“公主厌恶外室”的随意闲谈,又到引他出手袭击的定罪入狱,最后她住他的把柄,要他带她进姚府寻什么戏子……
“那便寻好了……”
桩桩件件,看似毫无关联。
她失笑摇。
梁高业后来无数次仔细咂摸,总觉得,这仿佛像是张大网,专门针对他而来。
“哈哈哈哈哈哈……”
“哎呀……我记得有个红黑两色的鹿角图样倒是好看,你既不要,那真是可惜了……”
梁高业全程惴惴不安,双手绞个不停。
“既说了,你怎还怕成这样?梁老板出了京,胆子倒不如在京时大了。”
“说你老成持重还不开心,你分明就是!”
她忍着笑,不动声色地继续刺绣。
他了把额冷汗,叹气:
“长公主……昨夜之事实是我梁家家教不严,求长公主息怒……”
季云烟瞧出他是为梁家那二人的置而焦心紧张,于是她很快结束参观,以“子乏了”为由提出要去靠近织坊的河边茶肆坐坐,只请梁高业陪同。
他话音未落,脑袋上来一个胡乱手掌。
他想也没想,偏开去。
梁高业望着眼前这个不足二十如花似玉的少女,长吐出一口“又被看穿”的叹息。
他憋了会,终是低声下气地吐出个“想要”来。
“不要。”
“长公主大人有大量,那两个泼,是我梁家旁支的叔伯,在乡里胡闹惯了,便是族老们都拿他们没办法,大爷的意思是,不若关到死,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紫蓉姑娘说了……”
她哈哈大笑,挥了挥手中发带。
她傲挑眉:“寻好了,如何?”
思及此,他心底又痛骂了那两个叔伯好几回。
次日一早,季云烟如约和梁高业及长青院二人一同去了织坊探讨。
那时起,他便觉得季云烟此人实不简单。
“说啊,说出来便有。”
“梁老板,你眼下青灰重,昨夜没睡好啊?”
“好好喝茶。”
“说给你绣发带呢,无端提什么橘子。”
她亲自给梁高业倒茶,吓得他双不稳,作势便要往地上跌去。
这大人的单束?”
季云烟听罢,捧腹大笑起来。
“别跪。”
“你还想不想吃橘子?”
不一会,旁之人极艰难地开了口:“那……那你既寻好了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