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只看第一眼，烟罗就知这幅字一定是真迹，因为她小时候见过这幅字。她甚至记得某个字的横钩下有一个微小的墨点。这幅字保存完好，装裱的工艺明显出自中的匠人。

        “这是真迹。”烟罗说。

        “看来我的眼光没有走偏。”雅达说。

        “小时候，太妃们不让我和哥哥临摹宋徽宗的字，说他的字锋芒毕，却是亡国之。我就想，大沁已经只是紫禁城里的大沁，哪里还有国可亡。”二十多年前的短暂复辟失败，而今伪满洲国完了，此时的焉钺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囚犯。

        雅达默默倾听。

        “我是来看字的，怎么说起了这个。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烟罗说。

        “我很高兴能知你小时候的事情。”雅达说。

        “你很在意我？”

        “我很在意你。”

        烟罗看了看书房的陈设，充满生活的气息，床铺像是每天都有人睡的样子，她随口一问：“你平常都睡在这里吗？”

        “是的。”

        “那你的夫人呢？”

        “她睡在隔的卧房，我们分床睡很久了。”

        “你们感情不合？”

        “我们的婚姻是两个家族的结合，没有感情，也没有不合。”

        “男人都是这样吗？宁愿忍受不自由的人生，也要维持虚假的婚姻。你为什么不直接离婚呢？”

        “如果金小姐愿意嫁给我，我可以立刻离婚。”

        “我不想结婚。”

        “那我要多努力一下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爱上了你。”

        “因为我的脸？因为我是公主？”

        “你的脸和血统是与生俱来的，永远无法抹消。我比你早出生16年，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你的出现，就像等待一个虚无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