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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时,她顿了顿,手扶门框唤:“对了,亦梁。除夕记得早点回来,别在外面看灯迷了眼。”她在一阵一阵加重的痛中微笑,“我们一起过节。”
她闭着眼,没有阻止他的动作:“我说了,无妨。”她只在他怀中停了片刻,便支起,取了大氅向外走去。
“无事。只是有些犯冬困。”文鳞转过脸,了眼睛,还是对他稚气一笑,“让各位大人再议一议吧。不过如果天太冷,还是让他们及早回去。朕也想早点休息。”
午夜某时,他不敢陷入睡眠,浑冷汗地翻起,挥开床帐叫:“请……请亦舍人来。即刻进来。”
亦渠叹气,后靠在他怀里。她目光模糊地看往窗外,前院已经亮起了星点的星点火把,是内派人来接了。
亦渠:“好。那我走了。”
亦渠着太阳,阴郁地扫去一眼:“……校书郎,这里是我的房间我的床,你脱什么衣服。”
可以四开大敞,实际上我都推不开。”
“阿姊。”亦梁难得和她亲昵,手掌缓缓护住她的伤手,低眉嗫嚅,“别去了。告个病吧。”
本在神伤的亦梁闻言又雀跃起来:“自然,自然。”
“呀……不好意思,错了。忘了。”亦梁吐,急忙把外衣裹起,“我闻见书页的味就想睡觉(亦渠:那你在通文馆的什么营生)。阿姊……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生病了?”
床帐放下,寝内外熄灯捧茶的人一时都噤声不响。文鳞倒便睡,意识昏沉时,他也感觉今天自己的呼格外浊热,这似乎是发噩梦的前兆。他刚刚入时,被一摞接一摞的礼仪大事压得浑酸痛,累虽然累,总归还是个强穿十二纹章衮冕的孩子,天大的事临压来还是照睡不误。但过了没有多少时日,他再想阖上眼时,就觉得眼前的黑暗不是纯粹的黑,而是一重厚重的帷幕。其后总像藏着一些他所无法及的秘辛。
亦渠:“。”
温鹄悚然。这样的话,他感到有几分熟悉——因而更觉恐惧,更觉不详。他靠近一步,犹豫地观察他的脸色:“陛下。”
整个内建在城中地势最高的北面,寝内有人照看着燃烧整夜的银薰炉。他没有理由感觉到阴寒。但还是冷。冷意像墨滴入水中般,无声无息渗入他的骨。他揪紧被褥,将脸埋入掌间。息之间,心如擂鼓,动也带着河面渐渐结冰的碎响。
亦梁把腰带恨恨甩抛在床上:“阿姊,那小皇帝怎么又找你睡觉!”
“无妨。只是坐了一天,干看书,有些晕。”她撑桌站起来,扶着额,真觉有些站不稳,“放心,天亮之后,我在值房再补一觉。”
“可……”亦梁不顾自己衣冠不整,忧心地看着她。他不由走过去,从后托住她手臂。
亦梁:“唔唔,早点回来。那今晚我就睡阿姊的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