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放妻之意??!”杜聿说得太急,咳了起来,“我没有?我?我本想着,若我能平安回来,那定是??定是八抬大轿再娶你一回??”
可焦急的许瑛见崔凝似乎冷静些,拉近庆风,又试图说之以理,“不是,这天牢是什么地方?没有令牌在,随时都可能馅,别再折腾。”
“当年我什么都没有??可若功成,我已有功名,又能得皇恩??我想再娶你一回??这回,我不让你受半分委屈??我??”
许瑛听见,瞪大眼睛,哇哇大叫,“我们怎能留你一个人独自在这儿?”
“我哪里伤心?”她哽咽,死死瞪着他,“我这是开心,能摆脱你这人,我开心得不行!”
“你问过我了么?”崔凝冷冷回,“谁让你自作主张?我又何时说过会等你归来?”
“别说了。”崔凝低下,“别说了,你既要放妻,那我就等你的放妻书。”
这才想起方才在牢上看到他时,这人剑眉星目,每一步都是瞵视昂藏,龙章凤姿,与来时的庆风那演出来的威仪不太一样。
“??你让他保我的命,保我的仕途,甚至还能赔个女郎给我。”杜聿悠悠回出易承渊给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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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推了推旁的庆风,“你倒也开口劝劝啊,不要命了?她都快疯了。”
“夫人,庆风回来了,问出来没有?我们得抓紧时机走了!”许瑛急声促,天牢这样的地方,多待一刻都是危险。
他的心让她的话给撕成一片片,扯得五脏六腑都发疼,可光能这般看她,他就凭空生出许多柔情。
“阿凝??”他温和微笑,眼中温柔比月色更朦胧,“既然见了你,我会好好振作??我有法子的,你别担心我??”
半晌,他深一口气,像是努力在压抑情绪,朝眼前人轻声呼唤。
顿时明白,他方才扯进来的不是易容的庆风,
窗外乌云完全散尽,照亮那人的脸,他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杜聿前的崔凝。
杜聿看她哭成这样,嘴上说着从没对他说过的狠话,可她却没有离开。
“??许瑛,你立刻出去,带庆风尽快离开天牢。”
崔凝脸上还残有泪痕,但夜云随风渐散,窗外月光逐渐照亮她的脸时,她已恢复来时的坚毅神情。
“你可回来了,快、快!我们也差不多该离开!”许瑛拉扯高大的男人进牢房。
“孩子??可有折腾你?”杜聿轻声问,“那日??我早该想到,可能会让你有孕的??我回来得迟,对不起??”
挂着两行泪的崔凝怒,“你没听到我说的?我不要你了!”
一个念从许瑛脑海闪过,他顿时脊背发凉,冷汗始冒,重新看向边的男人。
哪怕她真不要他了,可只要她愿意留在自己眼前,他亦别无所求。
她垂下眼,不去看心都被伤得无完肤的丈夫,“我也另有所爱,他答应过我,会尽量保下你的命,若可以,还能――”
错了??在舒县时,你就说过,我们是夫妻,生当同衾??我??”
“既然如此,那你活该被皇帝折磨,要死要残都是你应得的??!是我多事,我不该??”她泣不成声,“我就该袖手旁观,不你??反正?反正我有心上人在边,转眼就能忘记你!你算什么玩意,谁要当你妻子??!”
而且方才试过,这庆风的武功底子不佳,不该是这样,让他推过之后底盘依旧稳如泰山。
而是易承渊本人。
“阿凝,都是我的错,你别哭,别伤心??”
可怒火正盛的崔凝才不接受促,她转过,怒斥,“我告诉过你,不――”
见到后情景,她所有话都停在畔,整个人僵在原。
可他边的庆风纹风不动。
“依依。”
许瑛的手一松,差点没昏过去。
语毕,他自嘲一笑,“是,易国公是位高权重,也信守承诺??但我不要他任何帮忙,哪怕没有他,我会残,会死,全都无所谓。”
崔凝的滔天怒意让他这般态度给弄得不上不下,正要再对他发火时,牢房外传来一阵动静。
杜聿眼中顿时黯淡无光,原本因见到妻子而好不容易提起的神又被黑夜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