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来啊?叫本小姐好等。”云轻翡拿着手上的冰糖葫芦,恨恨地咬下半口裹着糖衣的甜山楂来:“这泼就是泼,说话都不得准,看这天色都要黑了,再不来,本小姐就走了去。”
他仔细拿着这杀猪佬的角色,俨然是他本人也,低看眼前的“白衣公子”,雪肤乌发,鬓如墨画,面如桃,红齿白。
这的确是大大地占了她的“便宜”。
至于这屠份,他倒不觉得有何所谓,屠用刀,他用剑,对此他觉得颇为亲切,玄暮之觉得自己旁的优点或是不显,但,有一点,他自认事时务必得一丝不苟、专心致志。
一阵风儿来,掀起这雪白的袍角迎风翩飞,当是飘如游云,矫若惊龙,宛如一只巨大的白玉蝴蝶,长袍宽松贴在腰陡然凹下,显出了这不堪一手掌握的纤细腰……
云轻翡只看了一眼,就迅速转移视线。
是,这一次睡前,她看的话本主角是杀猪佬和丞相千金。
窄巷口,一世家公子斜斜靠在绿瓦青墙之下,白玉冠,着一袭宽松的墨竹云纹的白色丝绣长袍,腰间斜斜横插了一把湘妃竹洒金折扇。
这一张灼灼春华、淼淼秋水般的俊脸,放哪里都是俊逸出奇的长相。
既入了她的梦来,自然是要演得认真、专注、尽善尽美才是——
她不满:“怎么才来?玉佩带了吗?”
玄暮之对自己的这一杀猪佬打扮,亦甚是疼。
能借助小妖女的“炉鼎”之力,夜夜连在她的美色花丛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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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摇了摇:“没带。”
见惯了师尊日常衣冠楚楚、端正肃穆的形容,突然见他如此打扮,出了平时被衣衫掩住的强健魄,平添三分野难驯,三分蛮强悍,还有四分的撩人而不自知,啧,更是让云轻翡有些心难耐了——
那他就万里红妆,娶她过门,将他的一辈子赔给她罢了……
莫这小妖女睡前看的话本男主是屠,还是皇帝。
她如今是女扮男装的丞相千金,便宜师尊可不就是这布短褐、袒腹的杀猪佬了,但该说不说,师尊的底子还是太过优异了。
“本公子和你直说了,你一介市井里的下九杀猪佬,是断断不上我家妹妹的,她是丞相千金,美貌不可方物,犹胜九天玄女下凡尘,岂是你个褐衣蔬食的杀猪佬能攀扯的?”云轻翡一脸的嫌弃与不耐,从袖口拿出一沉甸甸的荷包在掌心颠了颠:“快快把定亲的玉佩信物交出来,识相一点,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因着此中缘由,玄暮之对云轻翡,觉得甚是亏欠。
端的是风姿迢迢,芝兰皎皎,一看就知是出富贵人家。
他这很是衣着不整,皂青色的直宽衫褪膊下来,两只袖子缠在腰上,下是同色的麻长,脚下穿得是麻鞋草履。
见她睡前看什么话本,也就随了她的愿景,合着在梦中演什么罢了,原是他“不怀好意”,也只能各种“有求必应”,以作小小的弥补了。
这公子,不,准确来说,这位女扮男装、却是纰漏百出的美娘,自然是进入梦乡里的云轻翡了。
他,他自记事起,百余年来,可从未穿过这种,这种袒上的衣衫,但,但既然小妖女她喜欢,穿便穿了吧。
便是这等杀猪佬的落魄打扮,也活脱脱一介放浪形骸、桀骜不羁的江湖游侠,亦或是那家中落、潜龙在渊的将门公子,仙人板板的,好俊的屠哥,本圣女可以将就的……
上随便搭了个杏黄色的搭膊,中间开口,两各有一袋,里似是装着沉甸甸的铜钱。
再往下一瞅,前更是挡不住的巍峨翘耸,柳腰又是嬛嬛一袅,不堪掌握,端的是神仙玉骨,风拂玉树,雪裹琼苞不过如是。
上半大大地敞着,搭膊下的麦色膛宽阔结实,隐隐可见劲而有力的肌肉,线条畅的一塌糊涂,腰间绦结草的腰带出了一截柔韧的窄腰,看起来极是魁梧俊朗……
待大战后,若蒙天怜惜,他可侥幸存活。
“洒家,来了。”前却见一高大男儿,挑着扁担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