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枪毙

        “她加压pen药特别快，甲胺磷口服、xi入、接chu2pi肤都能中毒，一屋子人当场就不行了。”

        高载年骂自己上了岸就忘了有人还在水里：

        “我知dao她的收信地址。要是我能给她家里写封信，让她家人来救她，她不会遭遇这些――”

        高载年忽然想到什么，问dao：“你怎么会知dao这么多案情的细节，是警察披lou的吗？你是目击证人吗？这件案子会不会牵连到你？”

        “是丁未养的大黑狗突然跑到我屋里来，带着我过去的。小红自己也xi进去了农药，在院里chuan气。那时她还能说话，到底怎么发生的，她口述给我了，我没看见。”

        丁长夏说：“这是大事，我跟她说，我不敢包庇她，只能告诉村支书。后来村支书打乡派出所电话报的警。”

        高载年叹了口气：“死了这么多人，恐怕很难轻判。不过，我在火车上听说的是往饭里下毒。”

        村落渐近，丁长夏闻着各家灶tou里飘出来的饭菜香，淡淡说dao：“让往外说的版本应该是：疯子把农药瓶当成酱油倒进饭里。果然传着传着就变味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

        “不这样说，有人受启发了怎么办，今天死一hu，明天死一hu，过不了几天，山里的村子都变鬼村了。只有说那是疯子zuo的傻事，人们才不会放在心上，聊几句就过去了。”

        “那么……冉小红到底疯没疯？”

        村支书一到现场就拍着大tui直呼冉小红疯了。丁长夏比村支书和警察都更早地发现冉小红发疯，在她收到寄来的山楂干和陈pi的时候，在她liu产不久又怀上第三个的时候。

        冉小红早就该疯了，丁长夏只恨冉小红疯得不够彻底。

        农药箱的penguan是从木格窗huding端一角的破dong伸进去的。破碎的那一角早被冉小红提前划破了，又把玻璃片拼回去，没人看得出来。这样，当她背起药箱，爬上梯子，tong掉玻璃片，她就像上帝降下瘟疫一般把农药pen洒到屋里，没有任何人能及时阻止，遑论反抗。

        冉小红赤shenluoti，以地为席，眼里只有释然，没有一丝悔恨。在往村支书家里走之前，丁长夏问她：你还有力气没有？小红把眼睛一闭：没得咯，睡觉咯。

        丁长夏用脚踢着块有些重的石tou到小红shen边：你用这个把窗hu砸碎。

        小红说：为啥子？丁长夏说：谁家疯子杀人还会zuo计划。小红说：你才是疯子。丁长夏说：你要不是疯子，保准有人枪毙你！小红说：枪毙就枪毙……疯子不挨枪毙？

        丁长夏给她举了几个村里的例子，哪年疯小子把人脑袋打开花，没枪毙；哪年傻老tou把小孩推水里，没枪毙。小红睁开两只大眼：不枪毙，坐牢？能不能回家？丁长夏说：反正枪毙了就回不了家了。

        这些话丁长夏没告诉任何人，包括高载年。他问她，冉小红疯没疯，她只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疯了。”

        她以为他又要用文明人的剑斩野蛮人的官，他却说：“哪怕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也比在丁未那里要好。可惜……”

        “可惜什么？”

si  m  i  s  h  u  wu.  c  o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