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们怎么睡啊？

        祝朝歌不记得顾嵬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了。

        据说很漂亮，人也很文静。因为丈夫是个酒鬼，喝醉了就对家里人动手，顾妈妈实在撑不住，就找机会跑了。

        当时顾嵬四岁，整天蹲坐在家门口，目光空dong又茫然地望着前方。

        从冬天等到夏天，他没能再见到自己的母亲。后来巷tou搬来了新邻居，是一家三口，待人很热情，挨家挨hu送见面礼。顾嵬在门口发愣的时候，便瞧见一对衣着朴素的男女牵着个穿背带ku的小女孩，从巷子深chu1走来，停在他的面前。

        这是顾嵬和祝朝歌的第一次见面。

        小祝朝歌ding着黑漆漆ruan乎乎的学生tou，乌黑的眼珠仿佛浸着水。顾嵬被她干净的目光bi1得站起来，将脏兮兮的双手藏在背后，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窘迫和慌张。

        祝爸爸和祝妈妈询问顾嵬，家里大人在不在。顾嵬摇tou之后，他们笑着将腌咸菜罐子sai过来，还要祝朝歌喊哥哥。

        小祝朝歌仰着巴掌大的小脸，眼睛弯弯：哥哥好。

        声音ruanruan的，柔柔的，顾嵬僵直的she2尖都仿佛尝到一点轻飘飘的甜。

        十多年后，两人裹着毯子坐在旅馆窗前的这个夜晚。

        时间已经很晚，liu星也看见了，但是谁都没有起shen。

        深夜寒冷，顾嵬感觉到shen边女孩的瑟瑟发抖，于是将毯子裹得更紧了些。祝朝歌紧挨着他，只觉得半边shenti都被硌得发麻，挣扎了下，抱怨dao：你好ying啊。

        话刚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祝朝歌隐约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又不太清楚究竟哪里不对劲。她赶紧补充：骨tou很ying，硌得我不舒服。

        顾嵬hou结gun动，低低嗯了一声。

        我困了。祝朝歌招架不住这奇怪的氛围，率先站起来，故作轻松地说，好晚了，明天还得上学。

        房间内只有一张很窄的单人床。

        她nie了nie自己的手指，总算感受到迟来的紧张。

        事实上，祝朝歌和顾嵬已经一年多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她有她的生活，而顾嵬在寄宿制的学校，很少回家。偶尔巷子里遇见，也只是点tou打个招呼。

        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之前很多年都朝夕相chu1，却能随时变得冷淡疏远。看不见的隔mo横亘在两人之间，于是他们越来越远。

        直到今天，狼狈难过的祝朝歌蹲在街口，边哭边翻通讯录，莫名其妙点开了顾嵬的名字。她也不知dao自己为什么要找他，甚至于电话接通的刹那，产生了挂断的冲动。

        可是电话那tou的顾嵬听见祝朝歌的呜咽声，问了地址就跑来了。

        他带她吃饭，拉着她漫无目的地走。路过书报亭时，祝朝歌看见狮子座liu星雨的报dao，就拽住顾嵬的衣摆，带着鼻音说：我不想回家。我要看liu星。

        其实她gen本对liu星不感兴趣。

        只是想找个发xie情绪的途径而已。

        而顾嵬一直都很可靠。

        他给她找了可以住宿的旅馆，条件算不上好，但是窗hu视野不错，可以看见广袤的夜空。

        因为她觉得冷，他还找老板娘借了毯子。

        现在liu星看完了，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会亮。祝朝歌情绪趋于平静，后知后觉地开始尴尬，对着狭窄的床说：你怎么怎么开了个单人间啊。

        房间内没有开灯。朦胧幽蓝的夜色笼着她的背影。顾嵬nie着毯子，视线落在祝朝歌细细的后颈chu1，被tang到般迅速移开。

        这间

        他压住颤抖的she2尖，把话说完，这间视野最好。

        祝朝歌胡乱喔了一声，有点局促地回tou看他。

        那我们怎么睡啊？

        她的声音也紧张得打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