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一万六千块！”

        崔榕jiao在一片黑暗中，听到一个女人叫价dao。

        赵仙娘逝去后，崔榕jiao以为自己的老mao病幻听症又犯了，眼pi一掀开，她立即发现自己不是泡在浴缸里，映入眼帘的也不是雾气朦胧的天花板，而是shenchu1在一个类似羊圈或牛圈之类的地方。

        很臭，很脏。

        空气中夹杂熏眼的臭味，引人发干呕。

        她原本赤shenluoti躺在浴缸里，现在shen上穿着被污垢沾满的破旧黑袄子，蜷缩蹲在墙角一侧。

        圈外有个老tou儿和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人在说话。

        “不行，两万块。”老tou儿对穿红羽绒服的女人说dao，“这是我亲侄女，她妈jing1神病生过两次孩子都被我卖了三万块，我这个侄女今年二十一岁，没有生过孩子，shenti好年纪好，你给我一万六，你唬我王老tou儿呢！”

        那女人dao：“老王tou儿，价钱不是这样谈的，她是正常人吗？你都说了，她妈是jing1神病，这乡里邻里的，谁不知dao她从生下来是白痴，还是哑巴不会说话。”

        “她从三岁就没了妈，替你zuo农活zuo家务活，吃你家狗都不吃的剩饭，住的是你家坍塌破败的猪圈，我不是买她，我是见她可怜，发善心给你钱放过她，接她去城里过好日子，你错过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连一万六千块都拿不到。”

        “你别胡说！”老tou儿反驳dao，“她要是吃剩饭，她能长得这么高吗！”

        两人的目光同时向崔榕jiao看来。

        崔榕jiao惧怕他们的目光，想要起shen逃跑，但发现shen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站不起来，改为尝试想要呼救，而嘴里发不出声音，如同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老tou儿dao：“我实话告诉你，前两天凌水村的一个老光棍来提亲了，彩礼要给两万，我把她卖给那老光棍，都比卖给你多。”

        女人淬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凌水村那地方，山高土黄的，从建国前就是贫困村了，你把她卖去那里，她能过上好日子吗？”

        “我不guan她能不能过上好日子，我只要钱，钱能让我过上好日子，谁给我的钱给得多，我就把她卖给谁。”

        那女人杀价dao：“得了，别chui牛，凌水村的老光棍穷到没饭吃，能把山上的野菜撬没了，他要是能拿出两万块，都可以讨个智商正常的女人，哪儿会看上你家这位白痴女，这样，我给你加两千块，一万八。”

        “不行，两万。”老tou儿坚持要这个价。

        “嘿！老王tou儿，你这人死犟的很，她要是能卖，你早卖掉了，嫁给同村的男人都不成问题，关键这村子里的人谁不知dao，你从她十岁起，就把她拉进房里糟蹋了，开苞太早伤了shenti，落下病gen儿，生不了孩子，不然拖到二十一岁会没人要？这村里的男人讨女人，除了上床，不就是为生个儿子出来，不然依她脑子不正常，生育能力正常，十五岁就有人求着要了。”

        两人拉扯了几句，最终两人各退一步，以一万九千块成交。

        崔榕jiao从猪圈里被那女人拖出来，sai进了一辆面包车里。

        山路弯弯绕绕，开了许久，终于从村子里开了出来，崔榕jiao透过脏兮兮的车窗外，看见了沥青路。

        在镇上旅馆里，她被那女人脱去衣服，带去洗澡洗tou，换了shen干净得ti的衣服。

        崔榕jiaoshenti不受主导，只有思想是属于她自己，她在镜子里看自己，看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女人修剪着崔榕jiaotou上打结的tou发，说dao：“娟儿啊，明天我们坐飞机去大城市，我带你去见一个好人姐姐。”

        画面一闪，崔榕jiao目光呆滞缩着肩，被那女人挽着，从机场一出来，她被推着坐上了一辆劳斯莱斯。

        那辆车好眼熟，可崔榕jiao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司机往市区开着车，快临近小区时，崔榕jiao猛然察觉这条路好熟悉，这不就是她和商永懋曾住过的家吗？

        车从地下车库开入，电梯直升12楼。

        再往一层楼，就是她和商永懋的家了。

        她心里想的是能碰见商永懋就好了，这样可以求助商永懋帮帮她。

        门铃声响起，她与女人、司机一同站在门外，房内脚步声逐渐临近。

        就在开门的刹那，崔榕jiao耳边的声音像被深渊xi走，静到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在无声的世界里，看见薛宛京shen穿一袭华丽的浴袍打开了门。